“本縣聽說此案證據不全,孤證難立。你為何一口咬定呂遊雲是兇手?”
“大人!先前我去他家買畫時,就看出這色胚早就覬覦上了我阿妹的美貌。據家裡下人透露,呂遊雲經常深夜拐帶我阿妹出去私會。如今必是情變生恨,才殺了我阿妹!”
“你家裡下人透露?傳上來。”
不一會兒,那被蘇天鶴救下的小丫鬟便走上堂來,掩面跪著。
“你個小小民女,見了本縣,遮著臉幹什麼?”
小丫鬟道:“小女丑陋,不敢驚擾大人。”
“行吧行吧,薛忠說你告訴他你家小姐夜晚出去私會,有沒有這事?”
“有。”
“你是如何得知的?”
“聽管家說的。”
縣令不耐煩道:“傳管家上來。”
管家上來,卻又說:“我聽伙房的庖廚說的。”
“傳庖廚。”
庖廚說:“我聽侍弄花草的老嬤嬤說的。”
“傳……”
老嬤嬤一指那小丫鬟:“我聽她說的。”
縣令剛要繼續說“傳”字,發現繞了一圈,又回到了起點,一時大怒:“你們膽大包天!把公堂當遊戲場所了?”
正在此時,房樑上傳來一聲建議:“大人,我看此案其實並不難辦!”
縣令上下左右找了半天,最後趴到桌子下面去找,不見有人。
只見顧飛舟從樑上一躍而下,筆直地立在縣令正前方。
“你什麼人!沒有傳喚,你怎敢來公堂之上放肆!”縣令怒道。
顧飛舟笑道:“大人,別急嘛。在下蜀南顧飛舟,來此只是給大人出個點子,保證讓大人既不會錯判,又能秉公執法,不冤枉一個好人!”
“顧飛舟?顧明樓之子?”
“沒錯。”
縣令立時滿臉堆笑,趴上桌案問候道:“聽聞你家和本道巡察交情甚篤,哈哈,不知顧家小郎君有何見解,但說無妨!”
“如今證據不足,而致被害者薛氏遲遲不能入土為安。所以我建議,大人可以改用讀心之術,來辨別呂遊雲到底是否是真兇!”
“讀心?顧家小郎君,這公堂之上,可不是玩弄幻術的地方啊。”
“不不不,這當然不是幻術!”顧飛舟道,“周法不全之時,傳說衙門斷案,是在嫌犯嘴裡放一粒米,說謊的人,會口乾舌燥,米取出時便是乾燥。我們可以借鑑先人的智慧,以脈象來測謊!”
“脈象測謊?”縣令扭頭去問司法參軍,“你可聽過有這樣的能人嗎?”
“回大人,本州向來無此能人。但據新刊的《江南雜報》傳聞,鬼手神醫紀明的徒弟神醫周廣,正在本州療治被陰兵所傷的百姓。據說他有這種斷脈測謊的本事。”
“快快請來!”
不一會兒,一個三十左右的青年便被帶到了堂上。這青年一身藥味,右手還拿著個小蒲扇,想是來此之前,還在給藥爐添火。
“周廣,有傳聞說你會看脈象?”
“會,當然會,行醫的不會看脈象,那不是誤人子弟嗎?”周廣愣愣地說,“不過我不是尋常郎中,旁人望聞問切,一個也不能漏,生怕斷錯了病。我卻不同,我觀人顏色談笑,便知疾病深淺。比如今天早上我看了位小娘子,那生得叫一個俊俏,可惜,看臉便知道大便不通……”
“好了好了,這是公堂,不是說書的地方!”縣令打斷了周廣強烈的表達欲,“周廣,你且說說,你能否透過脈象,來測人一個人有沒有在說謊?”
“這個嘛,”周廣左右看看,往前進了一步,悄聲道,“我用此法在我老家吳縣已經幫助縣衙斷過不少大案,百發百中,例無虛發。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