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曉燕不太清楚具體狀況,下意識地認為容辭是被毆打才弄成這樣。
所以,即便沒有明言,她對安庭深也是極為鄙夷——一個在外人眼中溫和儒雅的貴公子,私下裡對待女人竟如此殘忍。
甚至用“衣冠禽獸”來形容他,都覺得是對禽獸的抬舉。
也正因如此,具曉燕一直沒給安庭深打電話,也沒跟其他人說起此事。
安庭深低頭看向病弱、精神萎靡卻依舊挺直脊背的容辭,俯身靠近,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將她困在懷中。
容辭別過頭,躲開他靠近的氣息。
“那天晚上。”
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緩緩響起,“是我的錯。”
容辭盯著臥室的地板,強忍著推開他的衝動,冷淡地說:“我要去洗澡,請讓開。”
“送你回來的司機說,”他語調平穩,語速如常,沒有明顯貼近她,也剋制住內心擁抱她的衝動,只是不易察覺地稍稍靠近了一點,“你一上車就開始哭。”
她纖細的眼睫毛微微顫動,嘴唇緊緊抿著。
過了一會兒,才冷淡回應:“不記得了,可能是疼得厲害。”
除了小時候莫名其妙被至親厭惡之外,她從未受過這般大的委屈。
一向嬌養的身體,也難以承受男人有意的傷害。
安庭深輕輕用手指觸碰她消瘦的臉頰,低聲說:“我去給你放水洗澡,淋浴會弄溼你額頭上的傷口。”
她瞬間警覺地看向他,毫不猶豫地吐出三個字:“我不去。”
男人留意到她皺起的眉頭,很明顯她滿心牴觸。
“容辭。”
她屈膝往後退了幾步,眼睛盯著他襯衫胸口的紐扣,冷淡地說:“我在發燒,感冒會傳染給你。”
頓了頓,又補充道:“而且我身體還沒恢復,沒辦法陪你做那些事,滿足不了你。”
她說這些話時,睫毛微微抖動。
安庭深皺起眉頭,聲音冷了幾分:“我說給你洗澡,你以為我想對你做什麼?”
“做愛唄,”容辭直視著他,唇邊掛著一抹嘲諷的笑,眼神雖疲憊卻格外平靜,“你每次說給我洗澡就真的只是洗澡嗎?而且,我都三天沒回來了,按你的習慣,該‘餓’了吧。”
安庭深看著她,一時語塞。
在她眼中,自己儼然已經成了不折不扣的“禽獸”。
男人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隨即站起身,冷淡地說:“我去給你放水。”
說完便轉身走進浴室,調好水溫,在浴缸裡開始放水。
等他出來接容辭時,容辭剛從床上下來,腳踩在長毛的白色地毯上,正四處找鞋子。
他大步跨過去,一下子將她橫抱起來。
容辭緊蹙的眉頭始終沒有鬆開,直到他單膝跪在她身旁,開始幫她脫衣服,她才多次抗拒道:“安庭深,我講了我自己來。”
她的語氣帶著幾分慌亂,“你出去,我自己能洗,讓我自己來。”
他仿若沒聽到她的抗議,只是問道:“頭髮要洗嗎?”
“不洗,你出去。”
其實,她是需要洗頭的。
在具曉燕家第一次洗澡時,她撞傷了頭,此後就再沒洗過澡——發燒加上出汗,三天沒洗頭對她而言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
安庭深一聲不吭地幫她把衣服脫光,接著把她抱進放好熱水的浴缸裡。
最後,他摸了摸她的頭說:“要是想洗頭髮,我來幫你洗,你額頭有傷不能碰水,我用花灑給你衝。”
容辭皺著眉,接過他遞來的乾毛巾捂住受傷的額頭,緩緩趴到浴缸邊緣,身體浸入水中,長髮朝反方向垂落。
或許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