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靈看似淡定地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拿著旁邊的空茶杯喝起了茶。

蘇意看到了，但是什麼也沒說。

薄荷綠的旗袍邊緣點綴著手工編織的白色蕾絲流蘇，一根木簪子把長髮挽起一半，剩下溼了的尾部垂落著。

兩個人就這麼面對面坐著，似乎是在比誰更有耐心。

“叩叩叩！”

蘇意看了看面部肌肉微微放鬆了一些的張啟靈，心裡想著自己有這麼兇嗎？瞧把孩子嚇成什麼樣了。

“進。”

親自送茶過來的張海克把桌上的空茶壺和空茶杯收走，換上了剛泡好的紅茶。

“族長，晚飯要準備嗎？”

族長沒說話，但是看向了一臉要問責的蘇意，於是張海克也看向了蘇意。

“……該準備準備，出去！”

被張海克這麼一打岔，蘇意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氣氛瞬間沒有了。

“誰給你的膽子跑去單挑古神？被思想汙染的後果他們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我要是晚去一步，你是不是還想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

“……”

族長不語，但看眼神都知道他不服，他抗議。

“抗議無效！我知道你跟他們玩得來，這些年好不容易遇到幾個能交心的朋友，但是單挑古神這麼大的事兒你是不是可以考慮和我們說一聲一起去？你知不知道你要是真的出什麼事，你要他們怎麼辦？要我怎麼辦？”

，！

“……”

“你覺得能解決？可結果是你們四個差點被人家給解決了！神明的思想汙染造成的傷害是不可逆的，你要是真被汙染了我就只能當場給你陪葬了！”

“無邪？”

“……也不知道你們之前給那孩子吃了什麼，反正問題不大，後遺症也不是很嚴重，不影響他的壽命。

我們現在討論的是你的問題，你以前做事都是考慮周全再行動，這些年卻越來越魯莽了，星星，這不像你。

張家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好不容易讓那些尋找長生的傢伙消停下來，你就不要再在外面、在他們面前晃悠了，算我求你了。”

就差沒明說，要麼離無邪遠點，要麼勸無邪離那些離奇的並且和長生有關的傳說遠點了。

雖然大多數知道她身份來歷的已經死了，但剩下的人依舊在暗中虎視眈眈，行差踏錯一步，他們就會像一群餓極了的野狼一樣衝上來把她撕碎吃掉。

蘇意伸手揉了揉太陽穴，看著表情淡然的張啟靈倍感頭疼，果然還是小孩子好玩，一百多歲的叛逆期真是讓她這個大人頭疼。

“算了，你自己有主見我也懶得再說你，以後注意點，不是每次我都能去得那麼及時，出去吧，我一個人待會兒。”

張啟靈前腳剛走，後腳蘇意就偏頭吐出一口汙血，從衣領下生長出一片黑色的紋身，小小的龍頭爬到了她的臉上，上下搖擺的模樣就像是在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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