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熙雪稍一頓:“你這番話真假如何,我們暫不得定。但先記下。倘若敢耍花招,可別怪我翻臉。”
軍官大汗淋漓,欲哭無淚。只能連聲求饒:“我說的都是真話,何必騙你們……”
三人審問到這兒,都隱隱覺得對方似在敷衍。許多關鍵資訊如鍛爐確切地點、殷將軍與何貴人勾連之實,依舊語焉不詳。
慕熙雪眼神沉冷:“你怕是故意拖延時間。若殷將軍真一兩日內會回,這倒給我們機會在路上堵他。”
她抬頭看雲晟、傅越嵐,“你們怎麼看?”
雲晟思忖:“此人未必肯說真話。倘若我們信了他,跑去半路埋伏,卻撲空呢?或者中了陷阱?說不定他把我們引走,殷將軍另有暗道。”
傅越嵐握拳:“可現在我們想要更精準線索,也只能指望他再透露點。要不……再上點刑?”
軍官臉色陡變,急道:“我已說了全部!殷將軍確實神出鬼沒,我真不知道更多!”
慕熙雪盯住對方神情,冷不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軍官眼神一閃,似乎有意敷衍:“我叫趙鐵川,是殷將軍麾下副統領。”
雲晟皺眉:“趙鐵川?我怎麼聽著耳熟,但又想不起在何處見過。”
趙鐵川冷哼:“我又沒見過你。”
雲晟盯住他的面容:面板黝黑,顴骨略高,鼻樑挺直,神情冷硬。可那眼底偶爾閃過的銳利,彷彿在某個場合似曾相識,卻偏偏回憶不起。他深吸口氣,只能作罷。
“算了,趙鐵川是吧……”慕熙雪眯起眼,“我們要不要帶著他去殷將軍營地再探?”
傅越嵐搖頭:“太冒險。把他帶回大營只會打草驚蛇。殷將軍手下猛將如雲。”
雲晟也點頭同意:“不如我們先帶他離得遠些,別讓殷將軍的人輕易找到。然後再想法子驗證他說的話真偽。若真的沒用,可殺也未遲。”
趙鐵川聽到“可殺”,臉上一陣青白交錯,猛地搖頭:“饒命,求饒命……我可沒騙你們啊。”
雲晟冷漠地別開視線。
忽然,傅越嵐環顧四周,臉色一變:“你們聽見什麼聲音沒?”
慕熙雪豎耳傾聽,遠遠似乎有馬蹄聲在荒野裡迴盪,數量不多,卻急促逼近。
“難道大營裡有人追來了?”雲晟心頭一緊,“我們綁人的訊息走漏了?”
傅越嵐目光轉向趙鐵川:“你可暗中放了什麼記號?讓營里人追蹤?”
趙鐵川面露驚恐,結巴否認:“沒……沒有啊……”
慕熙雪二話不說,翻手拽起趙鐵川肩膀,將他扔到一株樹後:“雲晟、傅越嵐,我們分散隱蔽,先看看來者是誰。”
三人立刻各就各位,用破布堵住那趙鐵川嘴巴,防止他喊叫。隨後閃身到樹林邊緣,夜色中屏住呼吸。
馬蹄聲漸近,真的只有四五騎,卻速度頗快。為首一人身披皮甲,握著長槍,後面幾騎簇擁著,似是在追捕什麼目標。
傅越嵐皺眉:對方來勢洶洶,大機率是副統領的親信。如果真是如此,他們恐怕少不了一戰。
那幾騎很快逼近樹林外緣,馬停住後,為首那人下馬,沉聲吩咐:“分頭搜。副統領大人極可能被劫持到這附近。”
雲晟心中暗驚,果然是來救人的。但他們如此迅速趕到,說明“副統領”剛失蹤不久,就被發現?
“此人果然有鬼。”慕熙雪在心裡冷笑,“看來他是故意讓人跟蹤,以便把我們一網打盡。”
她對傅越嵐和雲晟使個眼色,示意先儘量不動,等他們散開再突襲。
那幾名士兵拔刀散入林中,腳步聲漸近。他們顯然受過嚴苛訓練,交叉前進,並不盲目冒進,而是相互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