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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燈魂照夜

北海彼岸的燈火如星河傾落,映得沈墨手中婚書泛出暖玉般的柔光。陸昭腕間金紋已化作纏繞的白梅藤,藤尖探向燈火深處,勾出一縷壎音——正是容音當年哄他入眠的《子夜歌》。

“母親在引路。”沈墨將同心鑰玉珏貼上心口,銀藍魂血滲入珏身雲篆,“這燈火盡頭,怕是沈慕兩族最後的因果。”

陸昭以霜刃剖開夜霧,刃光過處,燈火忽分作兩股:一股凝成青衫執傘的容音虛影,另一股竟聚作慕華年執卷的模樣。兩道虛影隔岸相望,手中各持半枚玉珏,缺口處隱隱滲出梅香。

“渡厄祠下鎮盟約,北海燈中照前塵。”慕華年虛影忽然開口,嗓音如松間雪落,“沈家郎君,你手中婚書可缺了印信?”

沈墨展開泛黃婚書,見末尾合巹印處確有空白,形似同心鑰的輪廓。陸昭腕間梅藤忽地纏上他指尖,鎏金魂血順著藤蔓滲入空白處——

“轟!”

夜海驟分,波濤間升起九丈玉碑。碑面無字,唯有一株白梅浮雕,根系纏著三百枚玉鈴。沈墨後頸日月圖騰灼如烙鐵,魂血不受控地漫向梅根,卻在觸及玉鈴時被金紋鎖鏈拽回。

“沈公子當心!”陸昭霜刃斬斷鎖鏈,梅藤暴長裹住玉碑,“這碑不是石料雕的,是沈慕兩族人的執念所化!”

碑裡執

玉碑應聲龜裂,裂縫中湧出猩紅霧氣。霧氣凝作人形,竟是歷代沈氏族長的殘念,為首者額生梅印,與沈墨面容七分相似。

“沈珩先祖”陸昭金紋忽如春藤拂雪,掃開逼至眼前的紅霧,“您既立下婚契,為何縱容後世相殘?”

沈珩殘念不答,掌心忽現青銅匣虛影。匣開處,三百道梅魄如箭射向沈墨,卻在觸及婚書時驟化為雪。雪沫落地成文,竟是《鶴唳卷》末章缺失的禁術——

【以同心契為引,渡魂血歸塵,可化噬月為霽月。】

“原來禁術不是殺招。”沈墨揮劍截住一道梅魄,銀藍魂血與雪文交融,“而是解鈴的偈語!”

話音未落,慕華年虛影已執另半枚玉珏踏浪而來。兩枚同心鑰相合的剎那,北海驟靜,所有燈火匯向玉碑頂端,凝成一盞琉璃宮燈。燈芯躍動的不是火焰,而是沈珩與慕華年執手同書的虛影。

“墨兒,看燈穗。”容音虛影忽然抬傘,傘面梅枝指向燈下流蘇——那竟是用《渡厄經》殘頁捻成的絲絛!

經緯局

沈墨並指為筆,銀藍魂血在絲絛上勾出婚書雲篆。陸昭引霜刃為針,鎏金血光穿綴其間,將殘頁補成完整的經文。每補一字,玉碑便淡去一分,最終顯出一方青玉案,案上鎮著慕氏巫祝代代相傳的星晷。

星晷缺角處嵌著焦黑梅枝,晷面裂痕與沈墨後頸圖騰暗合。慕華年虛影撫過裂痕,嘆聲如夜潮:“當年我剖心血飼晷,是為鎮住慕氏貪念。豈料後世”

“豈料後世將星晷煉作噬月陣眼。”沈溟的聲音忽自霧中傳來。月白身影踏著碑屑現身,手中摺扇已換成青玉晷針,“母親總說我瘋,卻不知最瘋的是這天道——”晷針忽刺入心口,梅香混著魂血浸透星晷,“既要兩族相殺,何必賜下同心契?”

陸昭胎記驟亮,金紋如鎖纏住晷針:“所以你盜梅魄掀棋局,是為逼出這星晷真容?”

“我要天道親眼看著,”沈溟笑意浸著血色,“它最得意的殺局,如何被痴人化作合巹酒!”

晷影移

星晷吸飽魂血,裂痕漸愈。晷針投影忽如利劍劈開海天,映出三百世輪迴的景象——

若沈慕和睦,噬月陣便化作潤澤四海的甘霖;

若兩族相殘,陣眼即現吞天之勢;

最後一幕卻是現世:沈墨與陸昭各執半枚玉珏,將晷針插入北海之眼。

“原來噬月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