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
憂則在於沈大將軍所提出的止戈令,乞活生民未必人人樂殺,保持足夠的武裝力量是為了保證他們的基本人身安全。一旦解除了武裝力量,拔了牙的老虎於外又能有幾分震懾?若是未來行臺反悔,收回他們自治的權柄,他們則沒有絲毫招架之力。
還有就是責令他們搬離廣宗城,田舉也擔心義父田弗不能接受。
他們這一部乞活軍休養於廣宗已經幾十年之久,為了營造亂世中這一處可貴的生存之地,每年都有大量積儲投入於城池的營造上,單純從城池的堅固程度而言,可謂是河北首屈一指的牢固大邑。
當然田舉是不知道,沈大將軍自然不會謀求他們廣宗乞活這一點可憐家底,提出這個要求的乃是在曲周拒不見他的兗州刺史胡潤。
而胡潤的理由也很充分,廣宗乞活雖然沒有在正面戰場上配合上白羯軍狙擊王師,但其默許的態度以及廣宗與上白相近的地理位置,一定程度上也給上白羯軍提供了一個相對穩定的後方。
如果不是金玄恭冒死攻陷上白,王師也不清楚上白羯軍與廣宗乞活真實關係如何。羯將石閔扯了廣宗乞活的大旗,也的確給王師籌劃反擊的時候造成了一定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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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王師在反擊之戰中,由於廣宗乞活拒絕出兵,而王師於廣宗周邊地理上的瞭解終究不如上白羯軍清楚,這直接造成了羯將石閔逃離戰場向北流竄。
凜冬已至,兗州軍雖然沒有什麼大的軍事行動計劃,但仍然要負責策應東西兩處戰場。而羯將石閔熟悉廣宗周邊形勢,且在初期作戰過程中對兗州軍的狙擊表現出色,若是返回信都,很有可能去而復返,趁著冬日嚴寒之際襲擊兗州軍。
所以,為了預防這一點隱患,兗州軍必須要有一個穩定可守的城池作為據點,而無論是曲周、上白還是其他城池,都遠不足以容納數萬大軍,由於之前的戰況困頓,眼下也已經來不及再作營建。近在咫尺的廣宗大城,自然是當然之選。
如今的胡潤憤懣在懷,根本就不與廣宗乞活交涉,而沈大將軍自然也不會為之講述其中細則。也幸在廣宗乞活田氏父子不知當中隱情,否則大概是有苦果自食的感觸。
依照當時的戰況,廣宗乞活甚至不需要出動太多卒力,哪怕有數百熟知周邊地形的卒眾為王師稍作指引,都能極大程度阻止石閔潰逃。原本明哲保身的選擇,卻成了王師不得不強取廣宗大城的理由。
不過對於廣宗城,王師也不是白取。廣宗城主田弗雖然明確表態不貪戀行臺的名爵勢位,但既然已經歸順行臺,行臺也不能讓其名不正言不順的尷尬存在,新析立的縣治被命名為順義縣,田弗則受封為順義侯,因縣為邑,居治境域。
但廣宗乞活民戶卻並沒有正式歸於其人食邑中,因為行臺也根本不清楚廣宗目下有多少鄉戶。換言之,廣宗乞活民戶人人都是律法定義上的自由人,可以接受田氏順義侯管制,也可以不接受。
且不說廣宗乞活之後商議如何,行臺對於他們的安置問題研究卻並沒有就此打住。沈大將軍只是提出原則、框定大概,至於具體的細則,則吩咐給秘閣少賢,讓他們集思廣議,將之當作一個施政的課題進行討論,擇其優者而採納。
如果廣宗乞活知道行臺對他們的問題如此重視,不知欣慰還是苦澀。但最起碼那些秘閣少賢們,對此都充滿了興趣,畢竟廣宗乞活的問題太特殊,也更能激發人的想象。
而且這只是一個相對獨立於行臺統序之外的縣治,就算是措施有什麼失妥,也不會造成普世的惡劣影響,有著極大的修改空間。所以對於大將軍給他們提供這樣一處試驗地,秘閣少賢們也都分外積極,幾乎每個人都有進策提議。
所以當廣宗乞活還在跟胡潤扯皮要不要止戈卸甲或是遷離廣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