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有機會效法一下這個姿態。
而桓溫聽到這話,臉色不禁一苦,他可是深受這綀布之害。早先臺中追贈封賞,給他家的有相當一部分綀布,都以市價作論。可是這綀布本身價值擺在那裡,製作簡便,小民易得,臺中雖有此風,卻難持久。
等到風頭過去,價格頓時被打落原形,畢竟這布質實在太糙,一時風雅則可,很難長久穿戴。所以到現在,他家還積存著上百匹的綀布,然而價格卻已經縮水百倍。
桓溫倒是不知,這一場風波深受其苦者可不是隻有他。因為這綀布製作簡單,等到行情大漲的時候,都中不乏小民晝夜趕製,乃至於荒廢了原本的謀生門路。等到價格回落後,貨品都積壓在了手裡,無人再買,幾近破產。
沈哲子本就對這種流行不感冒,之所以後知後覺的再倡導起來,只是因為不忍見那些小民盲目追趕風潮落得斷炊絕食下場,因而很是收購了一批,當然不可能是原本的高昂價格,只是隨行就市。畢竟這些布匹也能禦寒,不是全無用處之物。
而之所以給每一個入園的都送一套,主要也不是為了東施效顰,而是因為這布質太粗糙了。布質太糙製成衣服後穿在身上就會過分摩擦面板,服散的人根本不敢久穿。他是用這方法,一方面滯貨做人情,給大佬捧捧場,一方面在沈園裡禁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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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年輕人聚集在一起,服散是無可避免的,即便沈家不提供,他們自己也會夾帶進來。如果嚴令禁止,不免顯得不近人情。至於現在人人在園裡穿著粗布衫,如果不怕磨得遍體生疼、周身血痕,況且這布衫又不能防止測漏滲漏,不怕滿身的血腥,那就隨便服。
沈園早存下大量不同尺碼的成衣綀衫,待到侍女為這兩人量過尺碼之後,很快便將衣服送來。雖然不如量體裁衣那麼精確,但按照時下寬衣大領的穿衣風格,些許差距也看不出來。
這兩人剛剛換上了綀布衫,便看到門前站立著一個少年人,正咧嘴笑著望向他們,這少年人頜下一道傷疤延伸至耳後,望著有幾分猙獰,正是庾曼之。
“桓元子,你今天怎麼有時間入園來?許久都沒見面,我倒是想去府上探望,不過你喪熱在身,不敢叨擾啊。”
桓彝在世時,本來就與庾家關係親善,因而庾曼之與桓溫也是舊相識,而且還在沈哲子大婚時一同做過儐從,雖然沒有太深的交情,但見面總要打聲招呼。
“這一位是庾中郎家郎君庾長民,也是曾隨駙馬收復京畿的昭武舊人。”
桓溫先向胡潤介紹一下庾曼之的身份,然後才苦笑一聲說道:“喪居草廬,不敢長逐繁華。長民不要怪我疏於往來,冷落舊誼啊。”
“你這人,怎麼變得這樣知禮?倒是讓人刮目相看,其實我要跟你道一聲抱歉是真,我小父倒是傳信讓我關照你一下。不過我這人自己都是過得混沌,哪能做好這些,終日閒遊浪蕩,如果不是看到你,反倒忘了這件事。”
見桓溫神態略有拘束,庾曼之笑著上前拍拍他肩膀。
困苦良久,對於故舊子弟如果說沒有怨氣,那也不可能。不過聽庾曼之說的直爽,桓溫反而不好再介意。他以往就是這些人當中一員,一群不知人世憂苦的傢伙,的確也難寄望太多。不說別人,單單桓溫自己,如果不是遭逢大變,喪父之痛,此刻只怕也是率蕩。
眼看著兩人在那裡有說有笑,胡潤心中不免生起一絲苦澀。交遊廣闊,這是世家子弟的優勢啊。哪怕桓溫在都中已是落魄良久,想要拜望高門也是直接就能進入,閒居雖落魄,臺中盡舊識。
反觀自己,船載千金,慨然入都,風光只是自知,邑中多陌路,屢叩亦難入啊!這種家世所帶來的際遇之差,窮其一生之力,只怕都難追平!
與桓溫笑言幾句,庾曼之才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