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類。下相縣是軍頭們選擇讓亂軍最後發揮餘熱的地方,可能他們也沒有想到,這一個地點也是劉徵的選擇。他不能影響到郗鑑會派何人坐鎮下相,但他卻能做到無論何人坐鎮下相都會成為眾矢之的。
下相作為地近野澤的一個大縣,對於任何一個機會都要把握的亂軍而言,又怎麼會忽略。此地之所以遊食入籍者激增,其背後正有亂軍的推波助瀾。
或許這就要天無絕人之路,軍頭們所選擇的最後一個目標,恰好與劉徵所準備的後手不約而同。
亂軍今次進攻下相,共有三千餘眾。除了劉滿所率千眾乃是亂軍精銳之外,餘者俱為近期在野澤遊食之中招募的丁壯。這也託了那些軍頭們的福,讓亂軍此前數月可以從容補充給養,否則連原本的軍隊都供養不起,也很難再徵發起新的兵眾。
而這還不是劉滿今次進攻下相的全部兵力,當亂軍登陸之後,沿途又有許多小股的隊伍加入進來。這些人早在過去幾年時間裡便潛入下相縣,乃是劉徵過去這些年所經營起來的嫡系親信,為的就是在某一天突然發動,將下相徹底摧殘成為一片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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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數百人加入,劉滿軍勢更壯,由此也更加了解到敵人的虛實。此地守令淳于安本身便是一個蠢物,結果大敵當前居然還解散部伍,也真是人傻膽大!這樣的對手,劉滿自然更加不放在眼裡,一路直衝縣治。
雖然淳于安並非他此行的真正目的,但其人也是頗得鄉愿,只有擒拿或者斬殺其人,後續才能快速掃蕩鄉野,擊破縣中幾座大的塢壁,擄掠足夠的物用,殺戮足夠的人命,造成足夠的轟動,繼而引動郗鑑調集大軍圍困野澤,而且也能堅定亂軍各部人心。在如此血淋淋的慘劇面前,徐州那些軍頭們即便跟亂軍各部有所聯絡,短期內也絕對不敢招納其眾,逼得亂軍不得不死戰突圍。
至於下相稍後會有多少人死在今夜的兵災踐踏中,劉滿並不在意,也並無憐憫。亂世之中,唯兇橫能活,幻想能跟豚犬一樣安逸苟活,自然也就要接受像豚犬一樣被肆意宰殺!
奔行至半途,有先一步潛入的劉氏部曲牽來幾匹戰馬,劉滿才得以換乘戰馬,一時間豪氣充盈於懷,揮舞著馬鞭吼叫道:“速行,速行!得獲南賊淳于安者,攫升幢主,獨領一營!凡有擄得,俱歸私有!”
其實不需要劉滿再鼓氣,亂軍士卒們也都在發足狂奔,類似的事情他們做過不止一次,早已經熟能生巧,全都明白根本沒有什麼危險,只要能夠先衝進去,所獲必然豐厚!
很快,亂軍們便衝到了下相那個寒酸的縣治。可是黑暗中突然亮起火光,兼之對面那些悍卒們高呼的軍號,卻不是早前幾次所見慣的情形,衝在最前方的兵卒們下意識頓足不敢上前,心內隱隱泛起不安。
“發生了什麼事?”
此時劉滿還在部曲家兵們簇擁下策馬行在後方,前方的停頓很快便傳遞過來,當即不悅怒吼一聲。
“阿郎,淳于安早得信報,前方早已經陣列等待。”
一名行在前方的親兵飛奔回報,劉滿聞言後倒不覺意外,他們從登陸一路疾行至此,中間將近兩個時辰,如果淳于安還無所覺,那真是蠢到家了。
他手中馬鞭一振,前方自然排開道路,很快便行到陣前,首先注意到的是火光照耀高臺上站立的淳于安並幾名戎裝勁卒,見狀後不免冷笑一聲道:“老賊倒是有幾分志氣,明知今日必死,居然還敢如此張揚擺開檯面。”
說著,他視線便轉到前方的戰陣,彼此相隔還有幾十丈,就算有火光照耀,一時間也窺望不清楚。但見那稀疏的陣型之後,嘴角不禁泛起一絲譏誚,可是看到那些挺立在戰線中以刀背拍打盾面高呼的悍卒們,心內卻泛起一絲疑竇,喚來一名早前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