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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八章 事與

理……實在可恨!”

季清菱道:“他當真是沒有道理的人嗎?你知他為甚不要同你說?”

張璧聽得季清菱這一句問話,口中正要小聲嘟噥“我怎麼曉得他如何想的”,一抬眼,卻見對方離自己極近,兩人之間不過隔了半臂遠,對面那一雙眼睛溫柔地看著自己,面上還帶著笑。

他年紀小,並不能十分理解人的表情與情緒,只覺得被這樣的眼神望著,彷彿自己無論做什麼都能得到包容與諒解一般,然而又正因為如此,更不想與對方相悖。

張璧情不自禁地就道:“哥哥是為了我好……他怕我……”

他說到此處,忽然閉了嘴。

季清菱並不追問,只道:“他覺得你小,不願讓你知曉太多,你便要讓人知道你再不同從前,而今早通理曉事,他才不會將要緊事情都瞞著你。”

張璧不悅,抬頭道:“季姐姐,我已經是大人了!”

季清菱溫聲道:“我曉得你是大人,然則我信卻是無用,你哥哥曉不曉得,他又肯不肯信?如若他不肯信,你要怎的叫他信?”

張璧一時啞口無言,只茫然地坐著。

***

天很快就黑了。

快到亥時的時候,張瑚終於親自上了門,因天色已晚,道謝之後也不多留,徑直帶著弟弟走了。

等到顧延章踏著風霜回府,只見屋中點著蠟燭,一室大亮。

季清菱正坐在桌案旁等候,迎他進了門,問道:“五哥,衙門裡頭如何了?”

她口中說著,忙把小爐上煨著的銅壺提了下來,倒了一杯熱水。

顧延章脫了披風,復又站了一會,待得身上回暖了,才坐到季清菱身旁,接過那茶盞道:“按著這勢頭下去,魏王可能脫不了身了。”

季清菱聽他說了秦惠方的供狀,便把外頭的傳言也學了一遍,道:“言之鑿鑿的,好似人人親眼見得魏王毒殺了濟王一般。”

比起兄長趙顒,魏王趙鐸常常是被人忽略的存在,他才智平庸,也並不得寵,正因如此,平日裡安安分分的,少有惡名。

然而不過一夜之間,京中的風口就變了樣。

“而今的情形,即便濟王明日便能醒來,親自為魏王說話,怕是也無人肯信了。”顧延章託著杯子喝了幾口,感覺微燙的熱水順著喉嚨滑下去,暖意自胃裡往四肢蔓延,將寒意與疲倦都驅得散了。

趙鐸不過一個無權無勢的藩王,他不是刀斧夜影的太宗皇帝,弒兄這樣的罪名,根本背不起。三人成虎,無論濟王是死是活,一旦傳聞落定,朝中那些個兩頭倒的大臣,不會再有半個站在道德有暇的他這一邊。

季清菱搖頭道:“就算魏王是傻子,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給濟王下毒罷?才在殿上被人彈劾得那樣厲害,此時動手,不是撿著找打嗎?”

顧延章呼了口氣。

到了現在,誰人下的毒已經不重要了。

渾水摸魚的太多,人人各有企圖。能在一日之間把魏王毒殺親兄的的言論傳遍京城,若說後頭沒有人推波助瀾,絕無可能。

“聽說濟王已經凶多吉少,如果他今次沒了,魏王也再不可能承大寶,如此一來,誰人會得利?”季清菱想了想,問道,“怕不是當真要過繼了?從前說陛下留了遺詔,要過繼秦王一脈,只是不曉得聖人肯不肯答應……”

***

季清菱都想得到的事情,朝中但凡略有兩分眼力的官員,自然也能看出來,不過眼下形勢不明,眾人只敢在背地裡攪風攪雨,明面上都不願意輕舉妄動。

黃昭亮從前因為皇位的繼位問題吃過大虧,他被迫去泉州吃了幾年的海風,好歹把腦子吹醒了些,這次撞回張太后手上,早下定了決心不去觸這個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