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兩百章 回折

傷,連堤壩都要被沖毀……”

又道:“此為都水監所慮,若問工部,今歲朝中興建水事甚多,另有幾處大差也等著辦,若是問能否抽調人力去往宣州,實在難有可能——莫說水工,便是匠人也難多調出兩個。”

眼下之意,我工部並不是有意阻撓,不過如果要我出力,想都不要想。

邊上的三司使廖知信也趁機上前道:“陛下,眼下才到春事,朝中卻是已經寅吃卯糧,眼見著又要平雅州亂,另有……”

廖知信滔滔不絕,不過幾息的功夫,已經數出了朝中十來項要花大錢的地方,話裡話外,同那工部尚書的意思是一個樣的——要錢沒有,找別人去!至於你問我要找哪個“別人”,我管你去死,反正別找我便是!

石啟賢方才並不插話,等到眾人都說得差不多了,才上得前去補道:“除此之外,數年前微臣父親亡故,臣回鄉守制,正巧路過那宣州,因順流而下,還在荊山暫歇過一回,當時見得荒田之上,足有數百戶人家在此處採茭為生,天光之下,菏澤之間,人頭湧動,雖然稱不上比肩繼踵,卻也人潮湧動……”

“門戶數百,若以一戶四人計算,總三百戶,共計一千二百人,要是在此處建圩田,這上千人生計當要如何是好?江南田少人稠,一旦失了生計,哪裡還有活命之法?”

他雖沒有直說,可所舉之例,卻勝過千言萬語。

農人有田,自然安分種田,農人有業,也努力為業,可一旦田、業俱無,為了生計,當真是什麼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來的。

所謂官逼民反,便是這個意思了。

周弘殷聽得眾人你一眼,我一語,實在也懶得聽他們在此處打口水仗,當即便道:“中書擬文,將各部司所言抄而記之,發回與那郭保吉!”

言語之間,十分不耐。

在他看來,此事根本無需浪費時間討論,若非提出來是郭保吉,甚至連回都不畢回——只是這一位才從邊關被轉官去了江南西路任監司官,雖然許久沒有做出東西來,畢竟不能怠慢,否則給陣上的兵卒看了,不知會怎麼鬧騰。

聽得天子吩咐,下頭立時有人站得出來應了。

都是正經科舉出身,又在朝中歷練多年,中書門下再小的末流官都練得一手好文章,等到下朝之後,不過一日工夫,一篇四平八穩,把各部、各司所有想法集中起來,糅雜為一體的批覆就寫了出來,雖然細細數之,不過數百言,卻把那宣州圩田批得一文不值。

此文出得來,各處看了,全都沒有意見,發了言語回來,由中書牽頭,大印一蓋,不忙著往宣州發,卻先送往了宮中。

周弘殷略略掃了一遍,隨手拿硃筆批了,丟得回去,叫中書發回給郭保吉。

***

宮中這一處的回批前腳才送得出去,沒兩日,同平章事石啟賢入宮奏事之後,卻是如鯁在喉一般,一臉的有話要說,卻又半晌沒有言語。

對著這一個跟了自己多年的臣子,周弘殷還是願意給幾分面子的,便問道:“是不是朝中有什麼事?說罷!”

被周弘殷這般催促,石啟賢這才拿定了主意,把袖子裡頭的奏章取了出來,上前一步,低聲道:“陛下,郭保吉自宣州有折送來中書……”

一面說,一面將那奏章遞與邊上的小黃門。

周弘殷失笑道:“這個郭保吉!做監司怎的能同打仗一般,這樣著急!”

又道:“這回他又寫了什麼,值當石卿這般為難?”

他也沒想太多,將那奏章自小黃門手上接了過來,本是打算掠一眼就過去,可看了個開頭之後,卻是不由自主“咦”了一聲,把靠著後頭椅子的背直了起來,眉眼也開始變得嚴肅,認認真真翻看起手中奏章來。

郭保吉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