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天劍這人,莫非是尋了短見不成?”堂兄羿天淳驚呼失色,怒意難掩,恨不得羿天劍死掉。
“速速遣人出城援救!”羿鎮志霍然轉身,意欲召集人馬,衝出城門,搭救大哥那唯一的骨血。
“阿志,且慢!城外強敵環伺,此時出城,恐引狼入室,禍及全城!”二長老羿鎮宏急忙勸阻,然羿鎮志卻置若罔聞,徑直而去。
那申屠軍傳令兵正欲向赫連御彪稟報軍情,恰逢赫連靖臣親眼目睹自家銀甲騎被羿天劍一刀劈為兩半,頓時怒從心頭起,掌中令旗顫抖不已,“敵襲!速速列陣!”
話音剛落,忽覺一陣冷風撲面而至,赫連御彪猛然扭頭,只見一杆斷矛如電般激射而來。他身形一閃,險之又險地躲過一劫,那斷矛卻餘勢不減,將申屠軍的紅獅戰旗牢牢釘死在黃土之中。
“豎子安敢如此!”赫連御彪怒吼連連,折斷手中令旗,順手取下掛在馬背上的弓弩。
青銅夔紋扳指輕輕一扣,三支箭桿尾端的鵰翎已被他拉滿弓弦,箭桿如同流星般劃破長空,疾射而出,直取三百步外之敵。那三稜箭簇旋轉突進,所過之處,灰燼與血珠皆被一分為二。
羿天劍半跪於屍山血海之上,手中緊握著那柄折斷的玄羿劍,精鋼臂甲早已在激烈的戰鬥中崩裂開來。
他無奈之下,只得以布條浸血纏拳,作為最後的防護。硬接重騎斬馬刀之時,指骨發出令人心悸的碎裂聲響。
當第七次震開那狼牙錘的致命突襲,他丹田內的內力終於枯竭,耳畔隨之傳來申屠軍特有的三稜箭破空而來的尖嘯之聲。
羿天劍的瞳孔中,倒映出那急速放大的寒光。
一支三稜破甲箭,穿透了他左肩的鐵鱗鎧,血水順著那臂甲的紋路,淌成一條蜿蜒的小河。他的玄色輕甲,此刻已碎裂成蛛網之狀,左手更是被兩支三稜箭簇射穿,痛徹心扉。
“我……我難道就要命喪於此了嗎……戰死沙場也罷,至少沒有給家族、給父親丟臉。”羿天劍心中暗自思量,他已然沒有力氣再挪動半分,周身的傷口與痛楚正在一點點吞噬著他,“罷了,罷了,給我個痛快吧。”
一陣金屬刮擦的銳鳴之聲,撕裂了戰場的喧囂。
一團赤色流火,自西邊疾馳而來。
棗紅馬揚起那快如無影的鐵蹄,紅纓槍尖所過之處,箭雨紛紛被掃落。
林子楓逆光而來,輪廓在馬背上繃得如同滿弓,槍纓垂落的雨珠,連成串串緋色瓔珞。
棗紅馬突然向右翼折轉,馬蹄鐵在沙地上犁出一道道新月狀的溝壑。
林子楓左手五指在韁繩上快速收放,每縮短一寸,戰馬的衝鋒弧線便尖銳三分。
一人一騎一槍,如同龍入淺灘,闖入那重重包圍之中。槍尖刺入首匹雍北戰馬的後腱之時,筋肉如琴絃般根根崩斷。
失控的戰馬撞入側翼同伴之中,覆甲騎兵的脖頸在鐵索的絞纏下骨折身亡;倒刺鐵球從傾倒的鞍袋中滾出,後續七匹戰馬接連跪倒嘶鳴,場面混亂至極;一申屠騎兵被甩向空中,瞳孔中映出那越來越近的鑌鐵長槍,滿眼皆是絕望。
金屬碰撞之聲漸次升高,從箭桿碎裂的脆響,到重甲變形的悶響,再到骨裂的咔嚓聲。
當第三匹戰馬倒地之時,林子楓的衝鋒軌跡已化作一道螺旋狀的血線。
申屠軍大纛之上的紅獅令旗終於揮下,弩手陣列齊刷刷地抬高臂張弩,準備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然而,林子楓突然勒馬直立,紅纓槍桿借勢橫掃而出。槍影在大軍前劃出一道血色滿月,十二柄彎刀同時斬在槍桿七寸之處,飛濺的金屬碎屑形成一道環形氣浪。
某片崩飛的刀刃旋轉著切開飄落的戰旗,帛布裂痕與寒光交織成一道道死亡符紋。在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