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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四章 賢惠(二)

姜韶華微笑道:“有什麼不敢當的。你精心伺候好皇祖母,也是為朕分憂了。”

趙公公連聲應下,眼角餘光飛快地瞥一眼林公公。

宮中何處不爭權奪勢?林公公是鄭太皇太后的忠犬走狗,他趙景明背後站著女帝陛下,也不是好惹的。

林公公城府極深,不露半點聲色,恭敬地迎女帝和皇夫到床榻邊。

“韶華,”鄭太皇太后一見姜韶華,立刻老淚縱橫潸然淚下:“你總算來看哀家了。哀家一想到鄭家,心裡就一陣陣抽痛。誒喲!”

不知是真疼還是假疼,鄭太皇太后的臉色確實煞白,捂著胸口哀嚎不絕。守在一旁的太醫們立刻圍到床榻邊,忙著為鄭太皇太后診脈施針,好一陣忙碌。

姜韶華耐著性子陪著,一邊溫聲寬慰道:“祖母也別總為了鄭家這點事耿耿於懷。”

“天大的事,還不是一陣風,刮過去就沒了動靜。眼下在風口浪尖上,鄭家被眾臣指指點點說些不中聽的話,也是難免。等過上幾個月,此事也就淡了。”

動靜是會淡下來。“獻”出來的金銀玉器珍寶田莊良鋪卻拿不回來了。

鄭太皇太后愛財如命。在她眼中,鄭家的家業也和她的差不多。鄭家獻出一半家業充進國庫,就像用刀在她身上生生割了一大塊肉,如何能不痛徹心扉?

鄭太皇太后繼續悲慼慟哭。

姜韶華口中安撫,心裡卻是一聲冷笑。

這才哪兒到哪兒,就心痛成這樣!以後用軟刀子一刀一刀地割肉,有的是鄭太皇太后哭的時候。

事實上,囂張霸道蠻橫不講理的鄭太皇太后已經開始哭哭啼啼示之以弱了,這本身就說明景陽宮權勢大不如前。

崔渡也湊上前:“祖母別哭了,凡事多往好處想想。鄭家獻出五成家業,換來全族平安無事。如果按著大梁律,全族人頭都要落地,還要抄家。那就真的什麼都不剩了。”

這是安慰嗎?

是拿針尖刺她老人家的心窩!

鄭太皇太后裝不下去了,狠狠瞪崔渡一眼:“你說的是什麼渾話!”

人都愛捏軟柿子。她現在對著姜韶華沒了頤指氣使的底氣,對崔渡可就沒那麼多顧慮了。

崔渡也沒慣著鄭太皇太后的意思,直截了當地應了回去:“我說的都是大實話。”

“現在安國公沒了尚書的官職,國公府的匾額也被摘了。鄭家想安穩,便要低著頭做人,縮著脖子過日子。”

“想想淮陽王,人家獻了八成家業,帶著五個兒子六個孫子,安分守己地關門過日子。堂堂藩王都能做到,鄭家是哪個牌面的人物,怎麼就不行了?”

鄭太皇太后被氣地白眼都快翻出來了:“你!你是成心要氣死哀家不成!出去!哀家不想見到你!”

崔渡非但沒退出去,還往床榻邊湊了幾步:“祖母不想見可不成。皇上每日要上朝理政,沒有那麼多空閒來景陽宮。我這個皇夫要代皇上前來伺疾。從明日開始,我就天天都來陪著祖母。”

崔渡理直氣壯地強調:“這還是祖母教導過我的。身為皇夫,要賢惠,要為皇上分憂。”

鄭太皇太后:“……”

鄭太皇太后被氣地,差點一口氣厥過去。

姜韶華忍著笑,不輕不重地咳嗽一聲:“行了,你少說幾句,彆氣著祖母。”

崔渡笑嘻嘻地應一聲,這才住嘴。

鄭太皇太后抹著眼淚向姜韶華訴苦:“哀家病著,要清心寧神靜養。長寧伯這張利口,哀家可吃不消。”

姜韶華淡淡道:“崔渡性子口快,有時候說話沒那麼中聽,一顆心卻是好的。他剛才說的話,都是為了鄭家長遠考慮著想。”

“朝廷已經發兵去豫州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