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真的回不去了,那麼就讓別人進入自己的那一世的身體代替自己活下去,至少,自己的父母親朋不至於痛不欲生。
若是連這點微薄的心願也不可能,那就,抹去他們的記憶,讓自己徹底被遺忘吧,最起碼,不記得了心便不會疼。
疲憊一**的襲來,白桃花慢慢的合上眼瞼,恍惚的睡了過去,她多麼希望啊,明天一覺醒來,會有人告訴她,今日的一切都不過是夢。
笑貧不笑娼
終歸不敢睡得太死,壓抑的神經哪怕在濃濃的疲倦中也是極度的繃緊,所以,旁邊睡著的大嫂剛剛起身,白桃花便警惕的睜開了眼睛。
在暗色的晨曦中,薄霧冥冥,天色才剛剛依稀發白。
周圍的幾個逃難者已經謹慎的掩埋了那熄滅的冰冷的火堆,陸陸續續的起身吃著乾糧喝著水,自己也趕忙的爬起身,搖醒了復兒,給那還迷迷糊糊睡眼朦朧的小人兒灌了兩口水,塞了一點點心在嘴裡。
小傢伙定是又累又困的,而今更是叫不醒一般,只是隨著白桃花的動作機械的吞嚥咀嚼著,眼睛都沒有睜開。
白桃花也不在管他,由著他吞下點心繼續翻著小肚皮仰天大睡,自己趕緊抓緊時間理了理那一頭亂髮,如昨日般在頭頂高高的梳起了一個男子的馬尾辮,就著水吞了幾塊幹餅,噎的自己一陣的哽咽,隨後又抓了幾把草木灰摸了摸臉,白桃花雖然看不見自己的摸樣,但相信這一臉黑灰的樣子別人即使知道自己是的女子了,也提不起什麼興趣!
見眾人已經準備上路,當下也不敢耽擱,把包袱系在肩上背起那猶自沉睡著的復兒便跟上去。
白桃花的前世雖不是嬌生慣養,但也還從沒這般原始的用自己的雙腳丈量過這麼長的路。
她的腳昨天就已經磨破了,經過昨夜得休息,多少好了一點,可畢竟是自己這具身子太過嬌弱,又揹著一個孩子,跟這些流亡的皮糙肉厚的人比起來,終歸是吃力了許多。
還好,那大嫂感念她昨日的送餅的情誼,讓自己的漢子幫她揹著復兒,好歹減輕了些負擔,勉強跟得上眾人的行程。
秋老虎熱的嚇人,日頭不一會便攀到半天空,在眾人的頭上毫不吝嗇的炙烤著,不一會兒便汗流浹背,白桃花額頭上的汗液不住的流淌下來,將那些臉上的黑灰衝到眼睛裡,火辣辣的疼,她一把接一把的不住的抹著汗,機械的跟隨著眾人的腳步麻木的牽動著雙腿。
直到日頭明晃晃的移上了正中,白桃花覺得眼冒金花幾近昏眩的時候,才走到一臨河的岔路口處,眾人這才做下來休息,補充些水,桃花一屁股坐在路邊,生硬的吞著口水蠕動著雙唇,微微顫抖著火辣辣的疼痛的雙腳,一步也不想動了。
終歸是連歇息片刻都是奢侈的啊,白桃花竭力的撐起身子,掙扎的去到河邊猛灌了幾口水,又把水囊灌滿了,又掬起幾捧水洗了洗臉,又拍溼了自己的頭髮跟身子,將那暗紅色的汙血就這麼再身上刷洗了一下,雖然還是難掩那鐵鏽般的印記,卻是終歸清爽了許多,不在那般腥臭嚇人了,這下才覺得渾身上下舒坦了一些,終是緩過了一口氣來。
復兒也自己有樣學樣的捧著水喝了幾口,自己用小手洗了洗臉,隨後一直蹲在旁邊乖巧的看著她,不哭不鬧,還貼心的伸出小手幫她掠了掠耳旁的亂髮。
白桃花這才發現,這洗過臉的一直黑炭般復兒竟是一個粉雕玉琢的白生生水嫩嫩的小娃娃,唇紅齒白的如年畫上的送財童子一般,俊俏討喜。
當下如獲至寶,捧著他的肉嘟嘟得小臉忘情的親了一口,讚歎道:“復兒,原以為你是塊黑炭,沒成想竟是個板栗啊,刨開那黑乎乎的外殼,裡面竟是如此白嫩香滑的果肉啊,呵呵,真好,以後孃親就叫你小板慄了!”
復兒,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