棵粗枝大葉的樹;它們也喜歡我,每次我漫步到此地都會飛落幾片葉子表示問候。站在校園,總有些神聖的感覺,目光看出去是如此,靈魂中閃過的更是一片非常晶瑩剔透的景象。雖說現今的校園生活已不似以往那般純淨,多了許多五花八門的東西,但與塵世相比,仍有一種隔岸相看的純潔和乾淨。
人在校園裡待久了,嘴裡講的詞彙也常飄著書香:學生、先生一叫,相互間就有些脫俗,也有些閉塞。先生在那兒當博士生導師,我因而沾光做了他不少弟子的師母。我的觀點是這種博導當得古董些為好,做學問的人越老越值錢,容易讓弟子望而生畏。可先生卻老穿著布褲子、運動鞋,裝束上多少有點年輕人的浮誇。有一次我撞進書房,卻見他比劃著胳膊在唱“彎彎的月亮”,後來才知是為校慶排演節目。演出那日據說大禮堂學生觀眾爆滿,這位博導還像模像樣地留了不少舞臺劇照。又過了一陣,我在同仁相聚聯歡時看見北大教授曹文軒載歌載舞,這才釋然;人在校園,即便有幾根白髮,心中仍會存有些激動不安的語言,外人難以讀懂,也不必去讀懂。
校園生活是一種經歷,那種經歷帶來的最大財富是有一大撥同學。一個同學抵十個熟人。人與人彼此一稱同學,心胸便敞開許多。一道成長,一道求知,同一個起點,這就形成了鐵定的好感和親近。人往往可以不記別的情,可卻不由自主地念及同學之情。我參加過的幾次同學相聚,無不帶著那種讓人心軟的情緒:真切的問候,細細的追索,美好之中又帶著清高和矜持,不似別的社交場合的人物關係,亂糟糟地夾裹著私下交易。
我常對女兒說,將來我要送你去住校園,睡硬板床,吃大食堂的粗茶淡飯,到圖書室去搶佔座位讀書到深夜。去那兒並不僅僅為了文憑,而是去過真正的校園生活,那是一種美好的年輕人的經歷,帶有一種特別明媚的光澤。這種光澤會零星地存在著,不論多久,驀然回首,它仍在閃爍。在它閃爍光芒的那一刻,人都會發覺自己被輕輕地觸動著,因為曾有過的純潔其實是生活中最美麗也是最精髓的東西,它將留在心底直至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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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格里拉並不遙遠
對於地處滇西北的迪慶香格里拉,我夢縈魂牽。當然,我對所有美名傳天下的地方都存有著難以遏止的心動。在我的觀念中,最為理想的生活模式就該是:寫作、旅行;再寫作、再旅行。套用一句老話,即為:假如我不在家,那我一定是在旅行;假如我不在家,又沒在旅行,那我肯定是在去旅行的路上……
“香格里拉”在當地藏語中意謂:心中的日月。我認為它那最奧秘神奇的好看之處,在於天然的瞬息萬變。我們幾乎在一天之內“走”過了世上所有的季節:一會兒是芳草青青的金沙江畔,一會兒便到了冰雪皚皚的雪山峽谷;先是廣袤無際的千里草原,後是密林之中的粉白色民居;隔了一條河,翻過一座山,就是另一種民族風情了,人們的服飾,村落的佈局,甚至牧羊女的山歌都變了,是簇新的韻味了。
在穿行香格里拉大峽谷群時,我幾乎成為一個沉默的人,只顧凝望著近處碧綠的草甸,那分佈著的秀美旖旎的蘭花、龍膽、百合;遠處則是一派雪域高原的壯麗,潔白痴情的雪峰,映襯著湛藍的湖泊。這奇異的美景讓人嘆息、發呆,一時難分天上人間。
置身於縱橫的河谷、靈秀的山川中,時時能感受到心靈的憩息。在現代都市忙碌而躁動的生活裡過久了,跑到這雪峰群山腳下,親近著大自然,傾聽大地松濤的聲息無異於精神上的吸氧。博大的自然具有難以抗拒的感召力,久久地面對它,倏地,心裡像點起了燈,彷彿有亮光搖曳,教人心生感動。在那一刻,質樸而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