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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年 癸未月 戊辰日 泰安縣衙(三)

走到門口,宋軒婉拒他們的相送:“剛才劉大嫂已指過她家,我們自行前去便可,不勞煩大嫂了。”

等兩人出來好遠,潘岳才問道:“大人明明是自己出的銀兩,為何說是縣令大人的意思?”

“他家裡哪裡買得起什麼補品,若不這樣說,他們怎麼可能收下。”

“可是,如果說是大人自己的意思為什麼就不收呢?”

“大人是父母官,為窮苦的百姓出些銀兩又如何呢?若說是我,還沒有這麼大的威信,不足以讓他們收下。”

潘岳是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又問道:“大人,戚大哥到底得的是什麼病啊,為什麼要滋補呢?是平時太累了嗎?”

宋軒聽見後,反而面色凝重的搖搖頭,說道:“我現在還不能確定,只是聽他們口述一番,料想著這病應該就是多休息休息便能緩過些來。”

潘岳雖未再說什麼,但是對宋軒送銀子的行為有些羨慕,宋捕頭不愧是世家大族出生,二錢銀子就這麼送給毫不相干的農戶,假借縣令之名也不在意,想想自己什麼時候能如此闊綽。

二人急著去劉農戶家,不到一刻鐘,便走到了。

一進院門,潘岳便喊道:“劉大嫂,宋捕快來了。”

那劉家農婦今日已見過宋軒,便迎出來,隨後還有一對老夫婦,扶著門框在張望。

潘岳也迎過去,說道:“劉大爺、張大媽你們怎麼出來了?你們身體不好,快進屋吧,我們大人不是這麼多禮的人。”

經過半個多月的相處,潘岳發現宋軒在衙門裡一點沒有什麼少爺的架子,許多事情都不假以人手,和他們相處更不會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難得的是,宋軒還很體恤百姓疾苦。

不過就一點不好,有些潔癖……

這麼一說,二老笑道:“謝謝大人。”

宋軒看見,果然,劉老農一瘸一拐的往回走,張農婦半眯著眼睛,摸索這門框進門的。

劉家農婦侷促的攏著雙手,勉強的笑道:“讓大人見笑了,俺家裡就這個情況,招待不周的地方請大人見諒。”

宋軒制止她繼續說下去:“宋某也是奉命來檢視,沒什麼周道不周道的,這是宋某的分內之事。”

當他說著,進屋一看,床上躺著的人,近乎枯槁,面頰毫無血色,若不是摸到脈搏,會以為此人乃一具屍體。

不管是摸脈,還是看此人的瞳孔,他都沒有醒來。

宋軒心中有些成算:劉農戶只不過是更嚴重些,卻是和戚農戶一樣的病症。

於是,他問道:“都是一起下地的,為何劉大哥要比戚大哥嚴重許多?”

劉家農婦一聽便抹著淚說:“這俺就不知道了,俺家男人平時做工是一點不作偽的,他比戚大哥年輕,有些重活都是搶著幹,我原以為是他累著了,不成想,卻病的這麼嚴重。後來,俺隨戚大哥去下地,發現並非如此,戚大哥也跟俺搶著幹些重活,但也不似他這般。”

劉農戶的爹孃聽了,也跟著抹淚,不想哭聲驚動了搖床裡的孩子,啼哭聲從另一間屋裡傳來,劉家農婦走過去,抱起孩子哄他。

劉老農說道:“俺們怕孩兒他爹得了什麼傳染病,將病傳給孩子,一直不敢將他們放太近,只得放在俺們老兩口床邊,難為我這兒媳,又要照顧俺們,還要照顧孩子和孩兒他爹。”一家人又齊齊抹起淚來。

劉家的情況,潘岳是知道的,劉老農婦眼睛不好就給別人漿洗衣裳,劉老農呢,年輕的時候去林子裡打野雞野兔的時候,將腿摔折了,這些年地裡的活幹的慢,便跟著戚老農一起編些竹籃,打一些木桶。

如此,家中大小事務全靠小兩口裡外操持,這不,劉農戶病倒後,劉農婦便成了家裡的頂樑柱。若東家不欠著月錢,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