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這牢房陰冷潮溼,林大人怎麼屈尊來了此處?”
“嗯……老夫替小女松雪看看姑娘你,雖然姑娘你前塵盡忘,但松雪可時常唸叨你。”
白芷聽吳用說起過這個姑娘,雖然想不起,但她還是關切的問道,“松雪姑娘近來可好?”
“好……好得很!嚷嚷著要去學一門武藝,做懲奸除惡的大俠!得空白姑娘去勸勸!”
“我……怎麼勸得動?松雪姑娘想去做,就任她去做唄……”
“習武都是打小練起,她這個年紀,師父不收,又不敢拒絕她,只好暗中派人來求我。”
白芷莫名笑了一下,“若有機會的話,若我還能出著牢獄,若我能替丹寧討回公道,我就去瓊州!”
林凌點著頭,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姑娘……可願聽聽我這老頭子倚老賣老的說教啊?”
“林大人這話說的,您的說教可不是一般人能聽到的!您這一言可抵千金呢!”
林凌捋著鬍子呵呵笑了,“倒是你識貨,有人還不願聽呢!”
他在陰陽吳用,吳用只敢別過頭。
“姑娘,今日之事,可曾讓你心痛?”林凌開門見山地問她。
白芷微微一怔,卻也如實答道,“當然是……心痛的。”
“那你可曾將寧王,梅家,甚至是我們這些沒有幫理的人視作敵人?”
又被戳穿了,白芷本想回避這個問題,卻被林凌身上威壓嚇退,她只好再如實答道,“有。”
“那你以後還想走這條路嗎?這條難走從政之路。”
白芷猛地抬眸,眸光震顫,脫口而出,“想!”
“好!有野心!既如此,老夫有一言相勸。”
“大人請講。”
“你若要走這條路,自怨自艾便使不得!怨怪別人更使不得!”林凌的聲音更嚴肅了幾分。
白芷像是被批評了,一時有些臉熱。
“你若要走這條路,也別把自己當成是姑娘!你是要上戰場的,唇槍舌劍也好,口蜜腹劍也好,你是要去拼殺的!”
白芷為林凌直白而震顫,有些說不出話,只無所適從的抿了抿嘴。
“戰場上沒有愛人,只有敵人。今日你可能會覺得所有人都背叛了你,但那只是對愛人的背叛。他們除了做你的愛人,政客才是他們原本的身份。”
“不過,這敵人也不是永遠的,每一場戰役敵人都在變,如何理清你的敵人是誰,是你要修學一生的功課。”
“那……如何學習呢?還請大人賜教!”白芷由坐著變為跪坐,身子止不住的往前傾,她在渴望著林凌嘴裡說出來的每一句話。
“去理解你的每一個敵人!去想,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們期待什麼又害怕著什麼!想得越清楚越好!只要你想清楚了,你的敵人就會任你擺佈!”
“總之,在戰場上,忘記你是個女子,忘記你是誰的夫人,忘記你是誰的摯友,忘記你的尊卑貴賤,只去考慮利害,你就會明朗局勢。你感受不值一提,別人的得失才是最重要的。”
話至此,白芷恍然大悟。
“林大人的意思是,我今日不該做出此舉?”
“並非如此!你今日做的事叫強取豪奪,但強取豪奪是強者的權力,你太弱小,不能行此招。”
“但也不是完全沒用,至少你試探出了對方的底線,在他們心裡紮下了一根刺,雖然是不起眼的小傷,但如果你不斷的在傷口上塗毒,總有一日,小小瘡口便會徹底潰爛。”
“今日是丹寧的小事,以後就是足以讓辰國潰爛的大事!今日你要殺的是一個人,以後要剷除的興許就是一族人!”
“推波助瀾扳倒一方勢力,從來就不是易事,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