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毫沒有聽到周圍人的竊竊私語,也沒有留意到八弟他們頗有意味的眼睛。
爺跟十三弟一樣,這一刻,兩人全忘了防護。
爺天天去十三弟那兒。第一天回來時,臉色陰沉,面容又些微的扭曲,心情十分的低落。那不僅僅是擔心,焦急,那裡還有徘徊,彷徨,和嫉恨。
我知道為什麼,胤祥是他從小疼愛的唯一的兄弟啊。
“爺,把這個捎去吧。”我走進書房,遞過一瓶藥,“汪太醫說,這藥治燙傷最有效了。”忍住心裡的疼,我對爺說,看他成天的留神無主,我心裡也不好受。
爺看了我一眼,“難為你惦記了。”語氣間帶有感激。
我眼圈紅了一下,趕快退了出來。
夜色溫情脈脈,為誰而紊亂?
第三天,我等了很晚。這幾天發生的事兒太多,我為爺準備的禮物還沒有送出去呢。看著那件我精心製作的深藍色長袍,我的目光越來越深幽了。夜一寸寸的沉了下去,秋蟲也煩躁的啾啁著,我的心也一寸寸的往下沉,融入黑夜中。廣漠無邊的黑夜無法容納它的深憂,呆呆的,我坐到了黎明。
“福晉!”
爺的聲音驚醒了我,他回來了。我激動地站了起來,將要邁出的腳步卻凝滯了。
那是爺嗎?
黎明的微曦中,當門而立的是一個我不認識的人。
爺平日白玉一樣的臉色,今天帶上了可疑的桃花一樣的潮紅,就像天邊的醉人的晚霞;眼睛水汪汪的,含著柔情,漏著倦意;嘴唇紅潤豐腫,身子慵懶;那份滿足那份愜意,那無法掩飾的沉醉!我的心涼到了底裡。
發生了什麼?
()
發生了什麼!
搓揉著收裡的帕子,我所有的話全凍結在了嘴裡。我注意到爺手裡還拿著一個木匣子,極粗糙又極質樸極典雅的文一個木匣子。
我遲疑了,他還需要我的生辰禮物嗎?
“你等了我一晚?”爺看著流了一地的燭淚,有些詫異地說,“找我有要緊的事麼?”
“:我給你的生辰禮物還沒給你呢。‘我極快地回答,遞上了我坐的衣服。
“哦,放那兒吧。我的衣服夠穿了,你不必這麼操勞了。”爺掃了一眼,興趣不大。我默默地離開了。
秋日的朝霞給圓明園罩上了一層深色的剪影,府邸裡頭著一股無以言說的沉鬱和惆悵。
爺每次去十三弟那兒回來都是一身的喜氣。年氏她們也開始覺得爺的變化了,上我這兒帶上了試探,帶上了疑惑,我任她們唧唧喳喳,冷眼旁觀著。
月兒剛剛半弦,她失蹤了。這是從慌慌張張的秦柱兒那兒知道的,那天天比較冷。
爺像瘋了一樣,一句話也沒說,就騎馬走了,留下了一大堆的女人在屋裡面面相覷,又面面神傷。
她蹤影全無。
爺一天天得消沉,一天比一天冷,臉上滿是執拗。他很少翻牌子了,我這兒來得也不多。
京城內外,近郊遠郊,爺的鞋子破了好幾雙。
一年後,訊息傳來了。那一夜,爺徹夜未歸。天亮了,爺回來換朝服,臉上又是那幅沉醉的微笑,敏感的嘴角微微顫動,那時一個男人的滿足。我慢慢往後退去。
我真想見見她。
******————******—————********—————*********——————************—————******
熱河狩獵,爺帶上了我,我們住進了獅子園,所不同的是,這次十三弟也住進來了。十三弟帶著她,叫她“貴喜”。
我打量著她。美,卻實是美。無瑕的白玉一樣的凝脂,黑水晶黑葡萄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