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陸,小陸……」
「之霖!」
乍然在定州街頭聽到有人呼喚自己的名字,陸之霖還以為是自己聽錯,直到回過頭,發現一個婦人打扮的女子正從轎中下來,看到自己回頭時,用手扶了扶頭上的一朵白色絨花。
竟是馮雲舒。
陸之霖吃了一驚,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昨天晚上說希望見到馮雲舒,今天就見到了。他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叫自己的嘴不要那麼賤。誰想見到馮雲舒了,他只是胡亂說說的好嗎?
馮雲舒已然看到他,再離開已是不可能,他迎上前去,微笑道:「大小姐怎地會來定州?」
馮雲舒勉強笑了笑:「來參加卓盟主高在登天樓的壽宴。」
陸之霖看了看左右:「就大小姐一個人嗎?總鏢頭呢?」
「我爹爹半年前走火入魔,已經瘋了,我弟弟年紀還小,揚威鏢局無人支撐,所以我在半年前嫁人了。」馮雲舒低聲道。
「哦哦。」陸之霖不知道馮雲舒怎麼忽然提這一出,有點心神不寧,「不知哪家的公子有幸娶到大小姐?」
「亡夫是拂柳劍鍾遠。在上個月病故了。」
陸之霖這才發現馮雲舒雖然作婦人裝束,但一身白衣,鬢邊白花,顯然是在戴孝,自己明顯心不在焉,根本就沒注意。算起來兩人已有半年沒見,沒想到這半年,馮雲舒竟然成親又守寡了,而且際遇坎坷,實是令人憐惜。
「大小姐節哀,不要太難過了,畢竟來日方長……」
馮雲舒是匆匆結婚的,若說她對鍾遠有多麼深厚的感情,陸之霖自己都不信。也不知馮雲舒好端端地,怎麼忽然說起了自己新寡,難道另有深意?
陸之霖自然不敢想入非非,若是真和馮雲舒有些什麼,被師兄看到,當場打死他都不奇怪。雖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但自己孤零零死了,把師兄留給世人,那是萬萬不能的。
面對馮雲舒,只能勸她趕緊再嫁了,只是這話說得似乎不那麼厚道。陸之霖斟酌道,「四處去散散心也好,以後未必不會再遇到意中人。」
「我還能再嫁嗎?你不嫌我晦氣?」馮雲舒笑了一笑,竟然冷艷至極。
沒想到半年沒見,馮雲舒就從一個少不經事的少女,變成了一個老江湖,說話的時候就會給他挖坑了,不論陸之霖回答嫌不嫌,都有點過於曖昧。陸之霖忙道:「豈敢!大小姐之事,豈能容陸媒置喙?要是沒什麼事的話,陸某就先告辭了。」
馮雲舒笑道:「這麼久沒見,小陸對我生疏了這麼多啊,連話都不願意和我說了?」
「沒有,是師兄在等我回去,我怕他久等……」
馮雲舒有點訝異:「你真和你師兄在一起了?」
「是的。」
「你剛才也不像趕路的樣子,我叫你你都沒有聽到,想來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了,你師兄也能等的。不如我們找個茶樓坐著吧,這麼站著說話,好生沒趣。」
陸之霖實在是不敢與她走得太近,連忙拒絕道:「孤男寡女的,不太方便。你要是嫌累,那我去給你到附近攤位找個凳子歇息?」
「……算啦。」馮雲舒摸了摸髻發,眉眼間無限幽怨,「你既不肯,我也不願強求。我就問你一句話,你願意回答我嗎?」
陸之霖心驚膽顫:「什麼話?」
「當年你趁夜離開小隱山,為什麼沒有跟我說?」
陸之霖從王越身上學了個乖,打死他也不敢再說實話,幽幽嘆了一口氣:「我那時做錯了事,讓師兄誤會,悔之莫及,師兄既然離開,我留在小隱山還有什麼意思?若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