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陛下!臣冤枉!&rdo;胡遠之驚慌呼喚。立時已有數個禁衛上前,不由分說連拖帶拽,生生將他拉去了殿外。
嘶厲的喊聲逐漸聽不見了,整座殿室靜默下來。沉寂只聞阮美人虛弱的啜泣,聲色虛啞低衰。一殿的人心懷慼慼,誰都不曾主動開口。直到喬虞小心翼翼地跪首,柔聲諫言:&ldo;陛下,胡太醫與阮美人素無瓜葛,無由蓄意謀害阮美人。事關皇嗣,胡太醫絕非主使,還望陛下明察。&rdo;
這是請求,亦是眾人心知肚明的事實。胡遠之此番雖行為詭異,可卻擺明瞭受人唆使。她話音方落,眾人面面相覷,竟一瞬不約而同地望向殿中的某一角落。
淇玥的臉色極度難看,一時青白得駭人。她心下發慌,淇家與胡遠之關係微妙便罷,又是當下的場景,無疑極易令人心生遐想。可此刻更令她心慌的,卻是李復瑾亦隨眾瞥過目光,視線陰沉冰涼。
受不住長久靜默的壓力,淇玥再三深呼吸,心一橫跪下來,俯首道:&ldo;陛下,臣妾以淇家家業擔保,淇家與胡太醫絕無幹係!&rdo;
頭頂傳來的聲音沉若凝霜,冰得令人心寒,&ldo;你如何擔保?若是淇相所為,你又怎會知曉?&rdo;
&ldo;父親沒理由這麼做!&rdo;她倏地抬頭,駁口道:&ldo;陛下,傷及龍嗣,罪可及誅。父親短不會以淇氏一族的性命開玩笑!究竟是誰會傷了那孩子,想來她心裡知曉!&rdo;
話末她側目微偏,直望向一側的慕容素,面露憎疾厭惡,意味深長。
這番指示得太過明顯,其他人亦隨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凝視了片晌,喬虞仿若方才思起,最先開口,&ldo;倒是忘了近來這一月,白昭儀與阮美人私交甚密,也不知那些湯藥中,可否摻了些許其他什麼東西。&rdo;
&ldo;淑妃娘娘多慮了。&rdo;慕容素的神色依舊淡淡的,仿若此刻群鋒所指的並不是自己,&ldo;臣妾既敢日日送藥,便敢行端坐正。倘若當真是臣妾所為,豈不自尋死路?&rdo;
&ldo;昭儀娘娘說的是。&rdo;旁側另一人很快介面,竟是沈妙逸,&ldo;然而有些事情,表面看著太明顯,反而更似欲蓋彌彰。至於那藥中到底有無其他,有怎是三言兩語便可說得明的呢。&rdo;
&ldo;那依沈充容之意,是指阮美人滑胎全悉本宮所為?&rdo;
&ldo;臣妾不敢。&rdo;她大方地一拂身,從容挑開了虛辭,&ldo;只不過聽聞娘娘宮中的婢女所言,數日前昭儀娘娘與皇妃娘娘自宮苑有所爭執,而據聞,原因正起於阮美人這一子。傳說皇妃娘娘敕令昭儀不可妄動皇嗣,而今皇嗣受損,無由不令人浮想聯翩。&rdo;
慕容素的神情微妙一動,抬眸盯住了她。
&ldo;原來白昭儀曾與娘娘有過口角之爭,起因竟還是皇嗣。&rdo;喬虞冷諷一笑道:&ldo;倒不知這其中內裡幾何?白昭儀可否明述一二?&rdo;
&ldo;淑妃娘娘想讓臣妾說什麼?&rdo;凝視了半晌,慕容素轉開了目光,&ldo;臣妾未曾做過,娘娘僅憑著宮人的二三碎語便斷定是臣妾所為,是否過於偏頗了些。&rdo;
&ldo;白昭儀過慮,你嫌疑最深,本宮也不過推理猜測,白昭儀何必這般認真。&rdo;
&ldo;哦?&rdo;清冷的眸輕輕流轉,慕容素似笑而非笑,&ldo;紅花屬寒性,藥性剛硬猛烈,服用後數個時辰起效。若當真是臣妾所為,依淑妃娘娘之見,阮美人這一胎可還能保留到現在?&rdo;
望了望淇玥,她繼而又輕笑道:&ldo;從時辰上看,阮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