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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念知道這場叛亂與以往無數年裡的無數場叛亂最大的區別是什麼,以前地底世界的叛亂只是農奴們本能裡的憤怒,而現在這場叛亂,農奴們非常清楚他們想要的是什麼,所以他們才會表現的如此堅定如此勇敢。

有個人把希望帶給了農奴們,同時給他們指出了一條明確的方向,同時那個人還與農奴們站在一起,在戰場上永遠衝殺在前。

想到那個人的名字,七唸的神情便變得凝重起來,笠帽陰影下的眼神愈發堅定,正是因為知道那個人便在叛軍中,他才會離開峰前,來到這片戰場,他知道,三名戒律院的長老不見得攔得住對方。

面對那個人,無論懸空寺顯得怎樣謹慎都不為過,七念甚至很肯定,如果首座不是在崖坪上春秋不動,今次肯定會親自出手。

遠處滿是煙塵的戰場上,暴發出最狂野的廝殺聲七念從沉思中醒來,望向那處沉默不語,知道今天的戰鬥快要結束了。

暮色來臨,幾個大部落死了近千人,才極其艱難地把叛亂的奴隸們攔在草甸那頭,原野間到處都能聽到悲嚎和呻吟的聲音。

戰事暫歇,七念等僧人看著遠方的草甸,臉上的情緒有些複雜,在叛亂農奴的營地裡搭著十幾個很簡陋的帳篷,老人們正在救治受傷的年輕人,帳篷側方有炊煙升起,火堆上架著大鍋,應該在煮羊肉,最中間那個帳篷前,隱隱可以看到很多人圍坐在那處似乎正在聽誰說話。

地底的夜晚,要比峰上的寺廟更長,與地面的真實世界相比,更是漫長的令人有些厭倦,七念沒有厭倦,他靜靜地站在原野間一直站到繁星消逝,晨光重新灑落,才帶著僧人們緩步向戰場上走去。

十餘名衣著華麗的貴人,跪在草甸上,神情激動而敬畏,根本不敢抬起頭來看一眼,對他們來說 從神山下來的都是真正的佛。

騎兵們已經醒來正在奴隸們的伺候下洗漱進食,遠方草甸間的叛軍營地也傳來了聲音,那裡沒有奴隸,但有老人婦人和小孩。

這支從崖畔一直打到峰前的叛軍始終帶著老弱病殘的家眷和同族的孤兒,從軍事的角度上來看這很愚蠢,也很令人生畏。

七念走到前方,貴人們面帶虔誠狂熱之色不停親吻他踩出來的腳印,他沒有理會這些人靜靜看著遠方的草甸。

站在他右手方的戒律院長老,看著那片晨光裡的草甸,看著那些衣衫襤樓卻神情喜樂的奴隸,不知為何忽然覺得極為憤怒。

「所有的罪人,都要下地獄。」

隨著這聲冷酷的判決,慘烈的戰鬥再次開始,數個大部落聯合召集的千名騎兵,向著對面的叛軍衝去,馬上的騎兵們揮舞著雪亮的彎刀,口裡喊著汙穢的言語,布滿血絲的眼睛裡滿是殘忍的神情。

部落騎兵的裝備,自然要比那些叛亂農奴強上無數倍,尤其是沖在最前方的兩百餘名騎兵,更是全身盔甲,和敵人形成了鮮明的對照。

蹄聲疾如暴雨,刀鋒亮若陽光,部落騎兵衝到農奴們前方數百丈外的原野間,喊殺之聲彷彿要震破天穹。

一片箭雨落下。

以懸空寺僧人們的眼力,自然看的清楚,叛亂農奴陣中,只有數十名箭手,而且他們手裡的弓箭是那樣的簡陋,有的箭上甚至連尾羽都沒有,這樣的箭能射中誰?就算射中,又如何能射得穿盔甲?

戒律院長老的臉上流露出憐憫的神情,這種憐憫自然是嘲諷,然而七唸的神情卻依然凝重……他的眼力更好,很清楚地看到,那些箭並沒有箭簇,而是綁著稜狀的石頭。

草甸上方忽然起了一陣風,這風有些詭異,因為不像自然裡的風方向難測,亂擾不停,而彷彿受了命令,筆直向著部落騎兵吹過去。

沒有尾羽的箭,在這樣暴烈的風裡,也能飛行,更不需要什麼準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