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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2頁

「我很好奇,寧缺讓你們去西陵神殿,究竟想說些什麼,你們可不可以提前告訴我?」橫木立人看著陳七和禇由賢,很認真的問道。

禇由賢有些緊張,面對這位西陵神殿最年輕的知命巔峰強者,他覺得自己的生命隨時會消逝。

陳七卻是神情不變,搖了搖頭。

橫木立人微微皺眉,有些不悅,巨船四周的湖水似乎感覺到了他的情緒,畏懼地輕輕擺盪起來。

湖水擺盪的極溫柔,不遠處的一畦秋葦,卻在瞬間碎成無數齏粉,被湖風吹成暴雪,然後被雨水沖入湖水裡。

禇由賢覺得嗓子很乾,快要冒煙。

陳七依然神情不變,背在身後的雙手卻開始微微顫抖起來,他知道橫木立人很強,卻沒有想到強到這種程度。

離開長安城的寧缺,能夠戰勝他嗎?

橫木立人忽然笑了起來,像孩子一樣開心地笑了起來,或者可以用莞爾這個詞來形容。

他看著對面船上的禇由賢和陳七,微笑說道:「放心吧,我不會殺你們,所以你們不用這麼害怕。」

明明是在微笑,甚至有些可愛,卻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輕蔑感覺,如天空裡的眼俯瞰著地上的螻蟻。

陳七不喜歡這種感覺,說道:「人總是都會死的。」

橫木立人搖頭,說道:「我只是暫時居住在這裡,事情做完之後,便會回到神國。」

隔著數百丈,陳七要極用力,才能把聲音傳到對面那艘大船上,他的輕言細語,卻像是雷鳴一般在湖上響起。

湖風拂面,禇由賢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是被這位年輕絕世強者的雷聲所震,而是被嗝應了。

陳七忽然說道:「我忽然想起了十三先生說的一句話。」

聽到寧缺的名字,橫木立人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身體微微前傾,肅然說道:「他要對我說什麼?」

陳七複述了那句話:「你們會死的。」

不是你,而是你們。

哪怕是橫木立人,也沒有資格讓寧缺專門說些什麼,他這句話的物件,包括橫木,包括隆慶,包括何明池,也包括清河郡諸閥的家主們和那片草原上的敵人。

橫木立人微微皺眉,說道:「人都會死,我不會死。」

陳七說道:「他說你們會死,你們就一定會死。哪怕你最後逃到神國去,也會死,因為他會追到神國去殺死你。」

應該死的人,一定會死。

哪怕你們去神國獲得了永生,哪怕你們去冥界變成了幽魂,我依然會殺死你們,或者不止一遍——寧缺想和這個世界談的事情很多,陳七說的這句話,便是其中的一點。

聽完這句話,橫木立人嘲弄地笑了起來,說道:「他現在連長安城都不敢出,還談什麼神國?」

登岸後,禇由賢餘悸未消,一個勁地埋怨陳七,不該把寧缺那句話說出來,萬一真的激怒了橫木,他們肯定會比那片化雪的葦花下場更慘。

「他在西陵神殿的地位如此尊貴,當著數萬南晉水師的面說了不殺我們,自然便不會殺我們。」

陳七說道:「最重要的是,西陵神殿想知道十三先生讓我們帶的話,那麼在知道之前,我們便是安全的。」

「可是你難道沒有看到那個橫木立人的神情?這種看似天真的傢伙,往往都是變態,真發瘋了怎麼辦?」

禇由賢嘮叨道。

陳七卻想著別的事情:「橫木帶著南晉軍隊北上,很快便會接手清河郡事務,那隆慶去哪兒呢?」

做為曾經的西陵神子,隆慶皇子在道門信徒心目中的地位極高,只是隨著時間流逝,他的光彩早已被寧缺和橫木立人奪走,但陳七知道,在寧缺的心中隆慶的重要性要遠遠超過橫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