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836頁

這幾年傳聞她在東荒,所以左帳王庭的強者漸漸凋零,快要被她一個人殺光,所以國師帶著十三祭司一直守在賀蘭城外。

今年冬天,國師終於離開了賀蘭城下,來到了偏南些的原野上,沒有人知道他來做什麼,但所有人都知道,那必然和餘簾有關。

阿打明白了,有些不甘地向南方唐營望了眼,轉身折回,走進車隊,和老師一道向渭城方向退去。

「聽說……神殿在和書院談判。」

「是的。」

「所以暫時不能有戰爭?」

「是的。」

「會和平?我憎惡這個詞。」

「那是昊天才能決定的事情。」

在師徒二人的對話裡,車隊漸行漸遠,不多時便消失在風雪深處,依然沒有人知道國師將去哪裡,要做些什麼,但人們知道,國師在等著一個人的出現,等著那道鐵箭的來臨,自然,也在等著昊天的選擇。

人間的事情,由昊天決定,簡單來說,那便是天註定,這三個字裡透著股無可奈何的意味,也有順命的從容。然而桑桑已經離開人間,她如何把自己的意志告訴給億萬信徒?在她像過往無數年間那般沉默的時候,所謂昊天的意志,不過就是道門的意志,現在準確來說,就是觀主的意志。

橫木站在數萬鐵騎之前,神情漠然看著那道已經註定寫在史書上的青峽,緩緩舉起右臂,宋國都城廣場上,圍攻新教信徒的騎兵們收韁後退,神官執事停止攻擊,因為道殿裡傳來了新的命令。金帳王庭等著觀主的選擇,長安城等著觀主的選擇,所有人都在等待著觀主的選擇……

只有隆慶彷彿什麼都不知道,聽不到牆外傳來的數千人緊張的呼吸聲,沒有收到來自神殿的最新訊息,他覺得院子裡堆的柴堆不夠壯觀,重新拾起柴刀,有些不熟練地砍著柴,想像著稍後的火焰。

黑夜漸漸漫長,人間漸漸變涼,溫暖的西陵神國,在今年冬天也落了好大的幾場雪,崖坪被殘雪覆著,月光下,輪椅的痕跡非常清晰。

中年道人站在輪椅後,神情凝重,他本以為道門以不變應萬變,是破了寧缺此局的妙手,但看來觀主並不這樣認為。

「寧缺就想看到道門鎮之以靜?但……這說不通。」

中年道人抬頭望向夜穹裡那輪明月,想著遙遠的神國可能發生的戰鬥,皺眉說道:「夫子漸暗,時間拖的越久對書院越不利。」

觀主坐在輪椅裡。看著月光下的世界,平靜不語。

中年道人忽然明白了,說道:「原來這也是他想要的。」

涉信仰根本,他只能隱約體悟,卻無法用言語說清。

隨著這句話,崖坪上的溫度驟然降低,寒風透骨而至,明月依然當空,不知何處的雲卻落下雪來,這雪來的很快。雪片極厚。紛紛揚揚,嘩嘩啦啦,沒有多時便把崖上鋪了一層,輪椅上也落了一層。

觀主自然也被雪片覆蓋。從他雙唇間緩緩淌出的言語。被雪片一沁頓時變得寒了數分。就如言語裡的意味。

「他想和這個世界談談,我也想看看他想談什麼,只可惜他在長安城自囚半載。以為想明白了所有事情,終究還是錯了。」

觀主說道:「他看不清楚自己,也沒有完全看清楚葉紅魚,最關鍵的是,他沒有看清楚現在的人間處於怎樣的境地中。」

中年道人說道:「站的不夠高,看的自然不夠遠。」

現在的人間,本就沒有站的像觀主一樣高的人。

中年道人推著輪椅向崖坪那邊走去,輪椅在雪面上留下兩道深深的轍,然後被新的腳印踩斷,就像是人間的命運線。

「寧缺給我講的那個故事很有趣,用書院的話來說,很有意思,那麼便是很有意義,確實很難說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