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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先前官員甚至沒讓她進衙,讓她站在府前石階下侯命。然而一瘦弱侍女站在風雪裡,站在肅穆衙門前,不知惹來了多少民眾旁觀,議論。

長安百姓最是膽大,連皇帝宰相都敢罵,更何況是區區長安府,一時間府外不知響起多少汙言穢語,甚至長安府漆黑的大門上都多了很多雪球的痕跡。

官員們迫於無奈才讓桑桑進了長安府,卻依然不肯問話,只讓她站在園門前。

瘦弱矮小的小侍女,抱著被褥站在雪間,看上去十分孤單可憐。

王景略一直在旁看著她,想著先前齊四爺抽刀自殺那幕畫面,他總覺得有些詭異,難道說這個小侍女竟是深藏不露的強者?可當時巷中的天地元氣確實沒有絲毫變化,他沉默思忖片刻後自失笑了起來,心想這小侍女與書院有些牽扯瓜葛,自己大概便是因此才會想得太多了些。

緝拿老筆齋的小侍女回軍部審問,弄清楚她與光明神座之間的真實關係,以釐清這件事情的真相,防止帝國受損,這是鎮國大將軍許世親自下的命令——然而窩藏逃犯畢竟屬於司法範疇,神聖不容侵犯的唐律中寫明禁止軍方干涉所有司法案件,所以軍部才想著讓長安府出面,然而再用叛國的罪名把她送到軍部。

王景略已經把名帖和鎮國大將軍親筆書寫的執信送進了長安府深處,只待那位府尹大人出來說句話,滿足了唐律的要求,他便可以把桑桑帶走。

然而長安府尹上官揚羽大人的病似乎愈發重了。

師爺愁眉苦臉看著王景略,說道:「大人從昨天中午開始發燒,傍晚時分便昏迷不醒,至此時滴水未進,太醫院來了兩位老人,也完全沒有法子。」

王景略厭惡地看了那名師爺一眼,心想你家大人若一心想裝昏扮死,別說太醫院的御醫,就算是西陵神殿賜來神丹,也沒辦法讓他從床上爬起來。

「那府尹大人究竟何時才能視事?」

「其實……依卑職看來,若軍部想要問那小侍女什麼事情,也不見得非要帶到軍部去問,說實話長安府上上下下誰都不敢擔這事,您盡可以在這園子裡問。」

「窩藏逃犯……唐律裡可沒寫軍部可以以此問案。」

「只是私下問問,又不是衙裡的正式詢查,無礙的。」

王景略揮手讓那名師爺離開,沉忖片刻後緩步走到園前,看著那名站在微雪間的小侍女,看著她微黃髮絲上的雪花,微微皺眉問道:「冷不冷?」

桑桑抱著厚厚的棉被,真沒覺得冷,搖了搖頭。

王景略從衣服裡取出幾份文書,擱到桑桑抱著的棉被上,逐頁翻開指著上面的字跡,介紹自己的身份:「我叫王景略,修行宗門乃龍虎山一脈,大唐天樞處登記在冊,如今在軍部任職,依照唐律,我有權力向你問話。」

鎮國大將軍許世毫無疑問是大唐軍方第一人,便是這樣的大人物詢問一名小侍女,也必須把明面上的程式走完整,不是因為這名小侍女身後的書院背景,而是因為他要表現出尊重唐律的態度,並且讓書院看清楚這個態度。

王景略跟隨許世在南疆徵戰日久,非常清楚那位老將軍孤拐強硬的個性,加上大唐帝國尚武,軍方地位特殊,所以他並不擔心書院的反應。

「那個老人曾經牽涉到十幾年前長安城的一樁血案,西陵神殿指其背叛昊天,全世界都在搜捕他,然而他卻在老筆齋裡和你一起生活了很多天,我想問你……」

王景略微微一怔,停止了詢問,因為他發現桑桑把頭抵在厚厚的棉被之上,似乎根本沒有聽自己問題的想法,更沒有回答問題的意思。

他微微厭煩說道:「你只是一個婢女,你不要指望你的少爺,甚至書院,會替一個婢女出頭。我不想為難你,只要你能說清楚自己與那位老人之間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