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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她終於看到了桑桑,卻有些吃驚。因為對方不是世間常見的那等俏婢,只是一個膚色微黑瘦弱尋常的小姑娘,年齡還很小眉眼尚未完全展開,尤其是捧著大碗吃麵、嘴含湯麵眼含笑的模樣真讓人除了憐惜生不出任何別的情緒。

面對著這樣一個小侍女,莫山山覺得自己以往所猜測的所臆想的、甚至包括抵達長安城之前的那些緊張不安,都是非常過分的事情,所以她覺得有些慚愧,怔怔看了對方片刻後便沉默低下了頭,看著探出裙擺的鞋尖不再說話。

桑桑低頭看著探出棉裙的鞋,山山低頭看著探出白裙的鞋,場面顯得有些滑稽可笑,老筆齋裡的氣氛變得有些怪怪的。

寧缺還沉浸在重新見到桑桑的喜悅之中,根本沒有注意到什麼,至於大師兄則是負手打量著鋪子裡的陳設,看似一無所察,實際上卻在心裡輕輕嘆息了一聲。

桑桑忽然醒過神來,啊了一聲慌忙說道:「來客人了,我去泡茶。」

她對著眾人福了福,然後端起自己擱在桌上的麵碗,從同樣處於呆愕狀態中的陳皮皮手上搶過另一隻麵碗,匆匆回了後院。

寧缺看著她瘦弱的背影消失在簾後,有些詫異,雖說她忙碌的模樣好久不見卻一如往常,可是這麼長時間不見,這死丫頭怎麼就不過來抱抱自己?

無論嘴裡有沒有塞麵條,陳皮皮的兩腮都很圓很鼓,比莫山山要圓得多。

手裡的麵碗被桑桑像陣風般搶走,他才醒過神來,看著負手於後的那名書生,趕緊把麵條吸進腹中,跳到書生身後一個長揖及地,恭敬說道:「拜見大師兄。」

大師兄回過身來,看著他故作嚴肅的模樣,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緩聲說道:「皮皮啊,如今你已經不再是後山的小師弟,說話做事……」

沒有等他說完,陳皮皮便張開手臂把他抱進懷裡,又是高興又是悲憤說道:「師兄你可算回來了,老師他不知道還死在哪裡玩,後山裡就沒人治得了二師兄,他在山裡橫行霸道,非要逼我們學什麼古禮,師兄師姐們敢怒不敢言,十一師兄甚至被他逼得快要發瘋,看著花便往嘴裡塞,你可得替我們作主啊!」

第一百四十六章 埋甕

在陳皮皮噼裡啪啦這段話裡,寧缺聽到了兩個重點。

一是他說老師不知道還死在哪裡玩的死字,二是他說二師兄橫行霸道諸師兄師姐敢怒不敢言,然後他看到了陳皮皮把大師兄像寶貝一樣抱在懷裡,胖臉上寫滿了期待和狂喜卻看不到絲毫恭謹和距離感,於是乎他明白了兩件事情。

一是書院後山裡無論夫子還是大師兄都不怎麼管事,也不怎麼在意他人的神情態度,所以陳皮皮才會言語無忌、行為上毫無距離感,真正可怕或者說值得尊敬的還是那位頂著棒槌不苟言笑的二師兄,二是陳皮皮真是個撒謊的高手。

陳皮皮哪裡知曉寧缺正在腹誹自己,擦了擦臉上的鼻涕和淚水,便把寧缺抱進懷裡重重拍打了幾下,說道:「小師弟你辛苦了……噫,這姑娘長得真是好看。」

寧缺極其粗暴地把他推開,回頭望向莫山山,不由覺得好生尷尬,心想哪有第一次見面便稱讚別人美貌的道理,這傢伙實在是把書院後山的臉都丟光了。

陳皮皮並不是真的好色,他甚至對男女之事的真實瞭解比寧缺還要弱,簡稱弱爆了,不然當年不會被葉紅魚收拾得那般悽慘,在給寧缺的第一封信裡會顯得對女性如此苦大仇深,所以他只是真的覺得莫山山長得好看,沒有別的想法。

寧缺介紹道:「這位姑娘是來自大河國的莫山山,書聖王大人的關門弟子。」

陳皮皮微微一愣,不可置信問道:「你就是書痴?」

透過這些書院師兄弟的對話,莫山山已經確認此人便是傳說中那位世間最年輕的知命境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