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96頁

賀蘭碸問靳岄:「他不是來保護你的嗎?」

靳岄:「所以他要睡床。他睡地上,腰痠背疼的,連劍都舞不起來。」

賀蘭碸此時已經完全明白嶽蓮樓本質,並懂得活學活用從卓卓那兒聽來的大瑀話:「他放狗屁。」

第二日三人準備出行,卻發現驛站門口站著把守的金羌人,不許任何人進出。三人下樓時看到金羌隊伍中有人在驛站裡吃飯喝酒,其中一位身材魁梧,獨自佔據一張桌子,其餘人等對他畢恭畢敬,驛站內靜得出奇,熙熙攘攘三十餘人擠在其中,竟無人發出一絲聲音。

那中年人定是領隊。賀蘭碸回頭往驛站裡走,在距離中年人還有十步的地方被攔下了。

「我們要趕路。」賀蘭碸毫不畏懼,「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不讓我們出門?」

靳岄忙把他往後拉,嶽蓮樓笑嘻嘻靠在門邊吃果乾。

那中年人抬起頭,賀蘭碸和靳岄都吃了一驚。

此人臉上有數道舊傷,劃破鼻樑、眼皮,整張臉彷彿破碎過又縫合起來,陰森可怖。他眼中精光盡露,上上下下打量賀蘭碸和靳岄,良久笑了笑:「高辛人和大瑀人?」

他笑起來愈發猙獰,靳岄的手忽然緊緊抓住賀蘭碸手掌,力氣之大,賀蘭碸都覺得疼。他以為靳岄是怕了,忙把他掩在身後。「對。」賀蘭碸承認了他倆的身份,「怎麼了?」

「你們是去血狼山,還是去北都?」

「我們回北都。」

中年人看著賀蘭碸:「……你不是真正的高辛人?」

賀蘭碸不答,微微昂頭,目色倨傲。中年人似是很喜歡他的桀驁,愈發笑得厲害。但他一笑,面龐上數道疤痕便扭曲般收縮、舒展,連直視都讓人覺得喉頭欲嘔。中年人笑了一陣,見賀蘭碸始終不迴避自己目光,慢慢點了點頭:「你這高辛孩子,很不錯。」說罷揚了揚手,示意眾人放行。

驛站外此時傳來一陣馬蹄聲和人聲。嶽蓮樓已經從門口消失,不知去了哪裡。賀蘭碸握住靳岄的手把他從驛站裡帶出去,發現靳岄手心竟然全是冷汗。

「別怕,我們這就出發。」賀蘭碸扭頭四望,「嶽蓮樓……」

「——賀蘭碸?!」

一聲粗糙豪邁的大吼,賀蘭碸和靳岄心中同時一震,還未回頭已經喊出那人名字:「巴隆格爾?!」

張開手臂撲過來的果真是巴隆格爾。他一身叮叮哐哐的戎甲,狠狠在賀蘭碸肩上重重一拍:「總算回來了!」

驛站門口一列士兵,旌旗飄揚,所有人都著一色銀亮盔甲,在日色中熠熠生光,瀟灑莊嚴。當先那位青年頭戴銀色戰盔,濃金色長髮從戰盔中散落,馳望原的風吹動新鮮的草葉、花瓣,掠過他漂亮冷靜的狼瞳。他望著賀蘭碸,略略低頭,像是微笑,又像是鬆了一口氣。

「大哥。」賀蘭碸按捺心中激動,他沒忘記自己離開北都的原因是「和賀蘭金英因朱夜之死而決裂」,低下頭,裝作懊悔緊張。

賀蘭金英一句話還沒說,巴隆格爾已經推著賀蘭碸往前:「將軍,不生氣了,都回來了就算了。你瞧他還把大瑀奴隸也帶著,他最聽你的話。」

賀蘭金英下了馬,抬手在賀蘭碸頭頂輕輕拍了拍。外人看來這是和解的意思,但賀蘭碸感覺到大哥的手掌有輕微的顫抖:他害怕,緊張,從北都一路往血狼山去,不知會遇到多少兇險,不知在血狼山賀蘭碸是否也遭遇各種刁難,但如今看見弟弟安全穩妥地站在面前,一切言語都是多餘,他像對待男子漢一樣,沖他笑了笑。

「跟我們一塊回去吧。」賀蘭金英說,「我是來迎接金羌使臣的。」

他和巴隆格爾走進驛站,裡頭頓時熱鬧起來,問候寒暄不絕。賀蘭碸和靳岄留在外頭,兩人看不見嶽蓮樓,猜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