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瓦上靜了片刻,賀蘭碸說:「那喜將軍怕嚇到白霓,見她時總戴個面具,應當也不是什麼窮兇極惡之人。」
靳岄:「誰知道呢。」
兩人越聊越沮喪,賀蘭碸乾脆翻身爬起來,在靳岄臉上一吻:「不聊了,我們去跑馬吧。」
靳岄卻抓住他的手:「白霓被喜將軍帶到北都,喜將軍之後是要去碧山城見證訂盟的,白霓說不定也會去碧山城。我想見白霓,我想去碧山城……賀蘭碸,你大哥,能幫忙嗎?」
他話音剛落,兩人便聽見了門外的馬嘶聲。隨即便有人敲動大門:「天君降旨——」
兩人匆忙落地,來者竟然是雲洲王阿瓦。
阿瓦許久沒見賀蘭碸,自然親熱,一見面就奔過來攬著他:「你這長假放得可真夠久的,聽說跟你大哥和解了?和解了那就回我身邊當值啊!」
說完又看靳岄,笑眯眯地:「你好啊,靳岄。最近吃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可有想過我?」
賀蘭碸把他推開:「什麼旨?怎麼是你來頒?」
阿瓦輕咳,托起手中金線繡成的天旨,看著靳岄笑道:「是給我小奴隸的旨,當然由我來頒。」
從南方歸來的雁飛過了北都的天空,在賀蘭碸和靳岄身上落下影子,轉瞬即逝。靳岄跪在地上聽旨,良久才抬起頭:「我……我隨你,去碧山?!」
「北雁從南歸,春草復又綠。北戎如今正是春天了啊。」碧山城城牆高聳,一張矮几搭在城牆上,遮陽的棚子四周懸掛鍍金的銀鈴,聲音清脆動聽。矮几上擺著新茶,一老一少兩人席地而坐,不時笑談幾聲。
雁的影子掠過大瑀的土地、漫長的列星江,掠過城牆與棚子,滑向更北的遠方。
「在城牆上喝茶,究竟有什麼樂趣?」梁安崇捋了捋自己長及衣襟的白鬍子,「三皇子可否與梁某說道說道?」
「有故人在北方,想他了,便上來看看。」他身側青年笑道,「也不必有什麼樂趣,心裡掛念一個人,掛念便已經是極大樂趣。想他此時做什麼,穿什麼,說什麼,我能想上一天。」
梁安崇奇了:「這故人是誰?」
青年不答,只是看著遠天。
梁安崇心頭暗罵。仁正帝三皇子岑融長相與母親惠妃極其相似,天生一副狐狸眼,成日掛著笑,城府極深,難辨真意。
梁安崇沉吟片刻,又問:「莫非是你那故人,向你建議把江北所有地界劃歸北戎?」
「梁太師對此人有興趣?」
「愛才之心,人皆有之。況且如今朝中人才凋零,我日夜是心急如焚,不得安寢。」梁安崇低聲道,「獻策之人大膽果斷,絕非凡俗夫子,梁某認為,可堪一用,可堪一用啊。」
「有梁太師您這句話,我便安心了,有機會定向梁太師引薦。」岑融笑著舉了舉茶杯,笑意愈發種,「說不定……你也認識的。」
作者有話要說:
嶽蓮樓:每天都在胡說八道。
第49章 啟程(捉蟲)
雲洲王來時笑嘻嘻,離開時也是笑嘻嘻。他與賀蘭碸只在門口產生了小小的衝突:他打算把靳岄接到蠻軍軍部去住。
賀蘭碸自然是不允許的,阿瓦指了指靳岄:「他是雲洲王的奴隸。」
賀蘭碸盯著他:「他不是任何人的奴隸。」
阿瓦仰頭大笑,又指著賀蘭碸對靳岄說:「他為你發瘋了。」
三人一番對談,用的都是大瑀話,周圍兵士沒人聽得懂,只諾諾站著。賀蘭碸半步不退,堅決不允許雲洲王帶走靳岄。雲洲王也不像是真心要與他們作對,垂首對靳岄說:「你有一個很好的護衛。你可以不在蠻軍軍部住,但只要我雲洲王想見你,你必須出現在我面前。不能逃脫,不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