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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巖抓住他指向自己的手,握住了,示意他好好坐下。

紀春明抽出手,又是一拍桌子:「我不相信他對盛可光放私貸之事毫不知情,只不過此人做事乾淨利落,不留把柄。」

靳岄問他:「那你認為這九龍樽,御賜之物,是盛可亮專程給盛可光送去的把柄?他既然這麼精明,會犯這種愚蠢錯誤?」

紀春明:「不用管這九龍樽是誰塞給盛可光的。只要九龍樽不在盛可亮手裡,他就有犯上瀆聖之罪。」

「給我。」靳岄說,「我有用處。」

紀春明抿緊嘴唇。靳岄認真的模樣,令他霎時想起當日毫不猶豫颳了他一記耳光的瞬間。他有些怕,有些緊張,但很快又強硬起來:「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的情況是:

靳岄認為賀蘭碸一定恨自己——因為他用箭射我(雖然靳岄不知道原因,但根據結果可推匯出這個事實,岑融所說的確實也是靳岄心裡所想的)

賀蘭碸也認為靳岄恨自己——因為我用箭射他,而且射碎了鹿頭。

箭:雖然都是我的錯,但我本箭真的很無辜。

第72章 刀客

靳岄當日給紀春明一巴掌,是為了震懾紀春明。如今自然不可能再這樣草率出手,更何況他已經知道紀春明是怎樣的人,他只能說服,不能強奪。

「你想讓盛可亮死,其實是想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靳岄說,「春明,我保證他一定會付出代價。削官是一定的,甚至可能流放北方,此後餘生吃盡苦頭。」

紀春明仍不言語。

「這只是其一。」靳岄又道,「盛可亮這件事情,最大的意義並不在於懲戒盛可亮。朝中私放民貸的官員多之又多,盛可亮是正三品官,嚴厲懲治,以儆效尤,這才是我們此番籌謀冒險的真正意義。」

衛巖點點頭,紀春明扭頭瞪他。

「官場之惡,支離漫漶,你們想肅清此風氣,絕非一日之功,一途之成。」靳岄目色專注誠懇,「春明,你可知我為何信你?不是因你狀元身份,也不是因你少司寇之職,而是我知道,你曾在靳府門外書寫千百句天日昭昭。子望心中對你萬分敬重,知你心有鐵骨,錚錚不動,朝中人只道你迂腐可笑,卻不知是朝堂詭譎難懂,你這樣的人正是一股清流。」

紀春明一張臉紅了又白,訥訥不言。

「也正因我信你們二人,我在此願意坦白說明心中真正想法。」靳岄說,「你想讓盛可亮死,但在我這裡,盛可亮死並非最終目的。盛可亮是梁安崇梁太師的人,死了一個盛可亮,還會有別的盛可亮上任,於事無補。讓盛可亮背後之人生畏,我們才算真正往前踏了一步。」

紀春明與衛巖與靳岄告辭時,紀春明終於鬆口,答應靳岄在名錄上劃去赤金纏絲九龍樽,並讓衛巖把九龍樽送到此處。他與衛巖兩人牽馬離開,仍舊一副心事沉沉的樣子。

「你常說朝中烏煙瘴氣,令人難忍,如今有一個靳岄,怎麼還是高興不起來?」衛巖問。

「他不是朝堂中人。」

「如此算計,又心思細密,只要他想入朝為官,不過是三皇子一句話的事。」衛巖笑道,「此人倒是有趣,年紀輕輕,不僅說起話來頭頭是道,佈局籌謀也毫不遜色,身邊更有明夜堂這樣的江湖俠客襄助……」

紀春明截斷了他的話:「他不會入朝。」

衛巖一愣:「你怎麼知道?他可是靳明照的兒子。」

紀春明:「那他也應該沙場點兵,而不是朝中論政。靳岄其人不適合朝堂,他如此籌謀,與你我二人的目標其實並不一致。他說他心中真正想法是讓梁安崇生畏,梁安崇與靳將軍之死、萍洲盟之簽訂息息相關,他是沖梁安崇而去的。對於朝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