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又搞什麼牆頭馬上?」岑融會點兒功夫,踏著竹梯攀上牆頭,果然看見牆外有位狼瞳少年。那少年見了岑融,立刻滿臉戒備。
靳岄:「你不讓我出門,我吹吹洞簫都不行了?」
岑融指著外頭的賀蘭碸,笑著問:「那是誰?」
「我在北戎結識的朋友,知道我要隨你回去,特意來看看我。」
「不止今天吧?我每天都見他在外頭打晃,這一身銀甲,他還是雲洲王的人?」
「岑融,我是你的奴隸還是你的囚犯?」靳岄立刻道,「既然雲洲王答應讓我回大瑀,你又把我困在這小院子裡,有什麼意思?」
「叫表哥!」岑融心煩,「去吧去吧,只此一回!」
靳岄當即抓起洞簫,潦草地吹出個曲裡拐彎的音,滿臉喜色跑出門外,差點與走進來的遊君山撞個滿懷。宅子頗大,靳岄從後門跑了出去,連蹦帶跳般奔往賀蘭碸身邊。白日裡人多,不遠處牆頭還趴著個岑融,兩人拘謹,客客氣氣地過了小橋,往大街上去。
岑融在牆頭看得連笑帶罵,指著賀蘭碸背影問遊君山:「那狼眼睛小崽子究竟什麼來頭!」
賀蘭碸一路上連打數個噴嚏,靳岄告訴他,這是有人在背地裡悄悄罵他。賀蘭碸帶他去看高塔和燈閣的準備,靳岄連連驚嘆:那高塔全是用巨石砌成,冷冰冰的,佇立在碧山城中央,透著異樣的肅穆。
與渾答兒、都則打了招呼,賀蘭碸牽著靳岄的手,把他往另一個方向帶。路上靳岄想告訴他都則偷東西的事情,但想到賀蘭金英已經知道,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兩人走到碧山城一角,爬上一棵老樹,賀蘭碸指著一個方向讓靳岄細看。
從這個方向可以看到遠處一座大宅子的後院,樹影掩映中,隱約看見有人走動。靳岄眯起眼睛,發現那是個抱著嬰孩的婦人,正緩慢在院中踱步。
「……白霓?!」
賀蘭碸有些得意:「這地方我找了很久,可惜太遠了,只能看個大概。」
靳岄心頭一熱:「她似乎沒受苦。」
白霓和孩子在後院逛了很久才被婆子請回房中。靳岄戀戀不捨,扭頭說:「我問過岑融,他說白霓很難帶走,大瑀和金羌之間沒有來往。」
賀蘭碸與他坐在一塊兒:「你們回去了,她怎麼辦?她又要跟喜將軍回金羌?」
靳岄低聲道:「遊大哥分明已經知道白霓就在金羌使隊中,他卻似乎毫無動靜。」
「指不定他已經去看過了呢?」
「看過了,又任由白霓獨自留在這麼危險的地方麼?」靳岄不解,「這太奇怪了。」
嶽蓮樓去封狐城查探的訊息與遊君山所說是一致的。當日從戰場上救回來的莽雲騎傷員一共五人,除遊君山之外,其餘四人傷勢極重。有一人不治,其餘三人現在呆在封狐城,並未離開。
回到梁京的,只有遊君山。
「你懷疑是他……」
「……我希望不是。」靳岄臉色沉靜,「我不想恨他。」
賀蘭碸靜靜陪他坐了一會兒,靳岄不想以這沉重話題度過一夜,笑著說:「我想起來了!明夜堂的人安排阮不奇跟著白霓,一路保護她。」
「又是那明夜堂堂主?」賀蘭碸問,「從沒見過他,也不知他是什麼人。他似乎對你家的事情特別關心。」
「明夜堂的沈燈還在碧山城裡,但據說堂主已經回大瑀了。」靳岄也對明夜堂堂主充滿好奇。他打定主意,等回到大瑀,一定想方設法見一見這位堂主,跟這堂主打好關係。等賀蘭碸去了大瑀,也把賀蘭碸介紹給堂主。他總覺得賀蘭碸和那堂主,是意氣相投的。
直等到夜色降臨,兩人才從樹上溜下來。碧山城大街小巷在沉寂一段時間後,漸漸恢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