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桑點頭。「但我不殺老人和小孩。」
「既然不殺,那就幫個忙,用你那大刀把這鐵環砍了吧。」嶽蓮樓笑著彈彈那鐵環,「咱們把這小的問天宗宗主偷走,給這壽辰增加些別的趣味也好。」
作者有話要說:
畫聖:吳道子,「吳帶當風」。
第78章 壽辰(2)
傍晚時分又下起了雨。
仙門此處夏季往往多雨,但像今年這麼多的,著實不尋常。遊君山與車夫在外等候,車夫問他為何不進去,遊君山笑笑搖搖頭。他並不蠢,靳岄一般只與陳霜親近,跟自己即便再熟悉,也多了幾分疏離。這疏離是從北戎帶回來的。
他原本以為靳岄還是過去認識的那個稚嫩孩子,但在北戎的這一年裡,靳岄已經以令人震驚的速度飛快地成長起來。
又或許,他本來就是這樣的孩子。他有靳明照那樣的父親,有岑靜書那樣的母親,沒有誰教過他軟弱和服輸。遊君山有時候懷疑靳岄已經知道自己身份不單純。但每每看見靳岄滿臉喜色喚他「遊大哥」,他又覺得這種懷疑是不能落實的。
閒聊之時,他抬頭看見有兩個人披著蓑衣從街上走來,抵達修心堂門口後,為首那人從懷中掏出了請柬。
遊君山一下從車上跳下來,緊走幾步,又驚又疑。
在方才那一瞥中,他分明看見此人眼中閃過碧翠般的光芒。
「恭迎西域苦煉門!」問天宗的人一聲接一聲地喊,「貴客到——」
西域苦煉門與問天宗有幾分相似,都是以宗教為號集結信眾,實則已經演化為江湖幫派。但苦煉門的人遊君山曾經在金羌見過,那都是光腦袋的和尚,與眼前兩人絕不相同。
雨太大了,看不真切,遊君山又不敢過分靠近,他看著那兩人進入了修心堂。他曾奉岑融之命調查過賀蘭碸與賀蘭金英,他對這對兄弟的相貌,不說極其熟悉,也是留下深刻印象的。那般長相氣質,馳望原中是卓然眾人——遊君山緊緊攥住了劍柄。
假扮西域苦煉門來客的,正是賀蘭碸和巴隆格爾。
苦煉門那兩位紅袍和尚已經被倆人打暈扔在角落,問天宗的人對西域宗派不甚瞭解,見二人一副異域長相,又有無法作偽的請柬,自然順利通行。
修心堂中客人眾多,鬧嚷嚷的。大雨洗去了壽辰的歡慶氣氛,紅綢子吃沉了水,滴滴答答懸掛,完全沒了氣勢。巴隆格爾在走廊上找了一處偏僻位置與賀蘭碸坐下,左右都是避雨閒談的人。
「遠桑讓我們潛入這地方接應她,可她沒說怎麼接應啊?」巴隆格爾用北戎話說。
「我說幫她殺人,她又不願意,只說逃跑時需要我們協助。」賀蘭碸說,「走一步是一步吧。」
有問天宗的人為他倆端來茶水點心,賀蘭碸才吃了一口,便覺得太甜,心裡又掠過「靳岄說不定會喜歡」的想法。
此時在修心堂正堂中,夏侯信正面對紗幔中空空如也的蒲蓆大發雷霆。
沒人發現正堂裡潛入了外人,也沒人發現小孩消失。直到方才晚飯時間臨近,有僕人過來送飯,才知道不僅小孩沒了,那掛在牆上的宗主畫像也沒了。
「若不把他找回來,把畫像找回來,我們都保不住!」夏侯信咬牙道,「蠢貨!蠢貨!!!」
眾人唯唯諾諾,紛紛四散去尋找。此時明夜堂的兩位客人在正堂外高聲道:「夏侯大人,可是出了什麼事?」
夏侯信臉色更糟,但知道這兩人不好惹,又耳聰目明,只怕早已經聽到了。他走出正堂,雙方恭敬行禮後才開口:「怕是這壽辰中混進了賊人。」
「這樣大膽?」明夜堂那兩人濃眉一蹙,「此處可是問天宗地盤,又有夏侯大人坐鎮,什麼賊人敢闖?明夜堂願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