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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漠記掛大瑀的情況,尤其是明夜堂和靳岄。他打發嶽蓮樓先回去,嶽蓮樓卻堅決不肯。因蠱蟲發作不定時,鄭舞建議嶽蓮樓把章漠捆起來免得發作時他四處亂滾亂打,嶽蓮樓不捨得,只在章漠手上設了一個鐵環。鐵環又用布纏著,生怕章漠手腕磨損。

「以前我不懂,原來你小時候受的是這樣的苦。」在嶽蓮樓為他擦去嘴角與手上血跡時,章漠忽然說,「不,只怕你比我更甚。年紀那樣小,怎麼熬得住?」

嶽蓮樓笑道:「我熬不住怎麼長成現在這樣?」

章漠視線模糊,伸手去摸他的臉,半晌才問:「疼不疼?」

嶽蓮樓想了想:「你親我一下便不疼了。」

章漠遲疑一瞬,湊過去吻他面頰。嶽蓮樓呆住片刻,又是激動,又是狂喜:「章漠!」

章漠靠在他肩上,忽然問:「為何船工都稱我夫人?」

嶽蓮樓:「……」

章漠:「你又在外面胡說八道了?」

嶽蓮樓:「沒有,我怎麼敢?」

章漠半信半疑,嶽蓮樓忙抄出果子讓他品嘗,自己則拎著滿籃蝦蟹離開小艙。

他救出章漠之後不敢再讓章漠吃別人經手的任何東西,凡事必定親力親為。船上水工教他用海水來燒蒸淡水飲用,嶽蓮樓煮好了滿滿一鍋清水蝦蟹湯,囑咐船工照看,自己則拎著桶子下船接水。按照船工的說法,接水必定要接活水,山洞中的水雖然也是活的,但總比不上海里的水。嶽蓮樓來到吞龍口礁石上,看著遼闊海面發愣。

離開大瑀這麼久,明夜堂沒來人找過他們,也不知道靳岄賀蘭碸那邊怎麼樣了。他心中總覺得十分不安,日盼夜盼都等不到那瓊周神醫,愈發覺得每一天都極為難熬。面對章漠時他總是高高興興開開心心的,但他也知道,章漠心中和他有同樣的憂慮,只是兩人都不願意對方發愁,便竭力裝作輕鬆。

頭頂忽然傳來聲音,嶽蓮樓抬頭一看,是鄭舞拽著壁上鐵索爬了下來。

海門鎮的鐵匠年初去了象宮,一走就是半年。鄭舞的船隻維修需要大量鐵釘,而赤燕所有鐵製品都歸赤燕王族分派售賣,一下購買這麼多鐵釘不好說清。海門鎮疏於管理,鐵匠又有些自己的門道,一直悄悄打製鐵器售賣,但數量也不夠多。

鄭舞需要五千根鐵釘,鐵匠一時拿不出這麼多,與鄭舞約定一個月後再取。

嶽蓮樓閱人無數,早看出鄭舞模樣英氣勃勃、器物雄健,儼然是情場老手。海門鎮這麼點兒人,光是明面上的相好嶽蓮樓就知道至少有五個。鄭舞此去大半天,回來時一臉爽足,又帶著些微脂粉香氣,見到嶽蓮樓還順便給他拋了個果子。

「鎮上的人都曉得你有個漂亮夫人,」鄭舞說,「可惜呀,是個男夫人。」

他同嶽蓮樓相處熱絡,平時說話毫不忌諱。「等你夫人病好了,你倆要不都在我船上跟我幹?」鄭舞問,「如今大瑀式微,赤燕沒有大船,這若海都是我們瓊周人說了算。你們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銀子要多少有多少,男夫人女夫人想幾個就幾個。」

嶽蓮樓:「一年能有多少銀兩?」

鄭舞:「你們大瑀人就是俗氣。」

嶽蓮樓看過鄭舞的船,知道他這水盜窩子剛拉起來不久,這船還是前任水盜頭子死後給他留的,生意做得不大。他對鄭舞說:「我夫人的鋪子遍佈大瑀,一個月光進帳就不止幾千兩銀子。你若是比這還多,那我們就跟你幹。」

鄭舞:「……尊夫人也、也當水盜?」

嶽蓮樓:「不,他是山匪。」

鄭舞閉嘴不言,扭頭便走。嶽蓮樓憋著暗笑,又聽見鄭舞在身後說:「對了,鐵匠回來路上遇到個古怪漢子,說不定是你們大瑀的江湖人。」

嶽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