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辛邪狼!」有士兵尖聲大喊,扔下武器撲通跪在了地上。
第一個人扔下武器,其餘人面面相覷,緊接著便有第二、第三人鬆手。漆黑的草原上短小的草莖隨風翻滾,「高辛邪狼」的驚嘆聲遠遠近近傳來。莽雲騎騎兵來到賀蘭碸身後,與他一同靜靜接受眾人注目眼神。
賀蘭碸欣然接受北戎士兵的恐懼和崇敬。
他高高舉起擒月弓,用前所未有的堅定聲音回答:「對,我正是高辛邪狼。」
作者有話要說:
還剩兩章,明天見,後天見!
第154章 狼面
攔截了桑丹守軍之後, 賀蘭碸與碧山城的北軍匯合。北軍奔襲桑丹城,以破竹之勢拿下桑丹。
建良英一直只聽過莽雲騎威名,沒見識過賀蘭碸的領軍能力。白霓和岑煅都稱賀蘭碸優秀, 建良英半信半疑,得知莽雲騎在碧山城外以不殺傷桑丹守將渾答兒的方式懾服兩千軍隊, 他吃驚得連問三次:軍報無誤?
賀蘭碸確實沒想過要殺渾答兒。在莽雲騎斥候稟報桑丹守軍出城之事時, 他細細詢問過守將的容貌, 確定那就是渾答兒。少年時他在渾答兒與都則手下受盡了屈辱, 但賀蘭碸也仍記得,北都城南大火時, 是渾答兒與都則在火場中救出了卓卓, 當年他從碧山去大瑀找靳岄,也多得渾答兒幫忙。
有恩有恨,他持平自己的心, 以戰士的身份與渾答兒打了這樣一場。
渾答兒也並不怨恨他, 只是小拇指沒了,著實痛苦, 他哪怕包紮好了也一直哼哼個沒完沒了。他是戰俘,被押進碧山城,才得跟靳岄見上一面。
他沒想到靳岄如今長得這樣高大,也沒料到當年唯唯諾諾、對自己笑臉相應的大瑀質子,冷漠起來會是這樣一副讓人心頭害怕的模樣。靳岄跟他閒談幾句,叮囑軍中大夫好生照料,便揮手告別。渾答兒看著他消失在軍營之外, 步伐迅疾有力,已經完全不是當年在燁臺的小奴隸。
靳岄出城尋找在碧山城外遛馬的賀蘭碸。
英龍山脈上還殘留積雪,山腳已是一片翠綠。兩人碰面後, 靳岄讓賀蘭碸帶他去看當日射箭傷了自己的地方。賀蘭碸死活不願意,靳岄抱著他猛親幾口,他不情不願地把靳岄抱到飛霄背上,兩人共乘一馬,往山上走去。
「建將軍贊你,你聽到了麼?」靳岄問。
賀蘭碸面上微紅,羞澀讓他忍不住笑:「聽到了。」
靳岄:「不奇說你笑得牙齒都掉了。」
賀蘭碸:「聽她胡說。」
靳岄抓起他手,讓他攬著自己的腰,自己則舒服靠在賀蘭碸胸膛上。「北軍攻碧山城,陳霜和阮不奇不允許我上船,阮不奇還把我綁在了分堂裡。我當時心裡就一個念頭,我一定要上船,我要去列星江,哪怕離你近一點兒也好。」
賀蘭碸吻吻他的頭髮:「我是高辛邪狼,你不必擔心我。」
他如今說出「高辛邪狼」四字也毫不在意。春風吹起靳岄的長髮,他嗅到靳岄頭髮裡新鮮的皂角氣味。第一次聽靳岄說他身體裡住著狼,也似乎是這樣的時刻。這樣的話從別人口中聽到是不行的,必須由靳岄來講。只有靳岄說,賀蘭碸才會相信,自己成為高辛邪狼似乎也不是什麼壞事。
畢竟他的月亮喜歡。
「我當然知道你是高辛邪狼,但你始終是肉體凡胎。」靳岄側頭道,「哪怕你受一點兒傷,我的心都要疼死了的。」
賀蘭碸喜歡他這樣直接坦率地說話。他把靳岄攬得很緊:「你是不知道,我那時候威風極了。我心想要是靳岄在這兒就好了,見我這模樣,一定愛我發狂。」
靳岄笑他狂妄,笑他學會了嶽蓮樓不要臉的本事。賀蘭碸扣緊他下巴吻他,飛霄慢吞吞地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