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霜在院子外頭沒站多久,賀蘭碸便出來了。他又拎著賀蘭碸離開,感覺賀蘭碸一臉笑意盈盈,十分可疑。
回到亭子裡,靳岄正在亭中呆坐,小茶桌上放一個胭脂盒大小的木盒子。
「什麼東西?」陳霜問。
「垃圾。」靳岄看那木盒一眼,飛快道。
「我幫你扔了。」陳霜伸手去拿,不料靳岄飛快一抄,把木盒攥進手中,藏在袖子裡。
陳霜:「……」
靳岄:「……」
兩人大眼瞪小眼,靳岄輕咳一聲:「夜深了,休息吧。」說著把盒子藏在書冊之中,拿著往屋子那頭走。走到一半,他回頭對陳霜說:「賀蘭碸剛告訴我的,嶽蓮樓在明夜堂支了十兩銀子。」
陳霜正拿起茶杯:「常事,等堂主回來他又得跪院子了。」
靳岄:「他假冒你的名義借的。」
陳霜沉默片刻,手中茶杯咔嚓碎了。
作者有話要說:
故事之外的故事:
夜深了。
躺在床上思念章漠的嶽蓮樓心想:不曉得那倆人習練了沒有。
在院子裡掃地的賀蘭碸心想:不曉得靳岄習練了沒有。
和衣坐在床上的靳岄看著盒子:真的要習練嗎?
只有陳霜,披著滿身月光,左右手各持五枚劇毒燕子鏢,風一般在梁京屋頂上飛奔。
他的目標是嶽蓮樓。
第103章 設局(1)
十月,已經入冬的梁京很少有敞亮天色,總是沉沉地聚著濃雲,雪卻始終沒來。
遊君山從未在這個時節的梁京逗留過。他想起往年十月封狐城應該已經下起了雪。軍部會給將領的家眷分發過冬取暖的炭,他和白霓都是西北軍將領,能得雙份。
靳明照並不常常回家,他喜歡呆在軍部,或是和士兵們圍爐取暖,說些閒話,或是在軍部裡看地圖做記錄,偶爾來了興致,會備上好酒和小菜,招呼遊君山和女婿裘輝一起喝酒。
裘輝的家和遊君山的家相隔不遠,白霓同靳雲英感情甚篤,兩家人常常往來,他還記得靳雲英那孩子被自己抱在懷中的感覺。他留過鬍子,那小孩喜歡抬手去抓,總是扯得他臉歪鼻斜,疼痛不已。
封狐城的雪很大。下雪的時候他會和白霓騎著馬,登上封狐附近的高山。列星江上游的河水還未乾涸,但河面已經結了厚厚的一層冰。大雪鵝毛般飄落,城裡城外山上山下,俱是茫茫。
遊君山想著這些漫無邊際的往事,把一柄軟劍仔細妥帖地藏在手臂上。這是他每天早上必做的事情,當這把自小陪伴他的軟劍貼身放好之時,他才真正覺得安全、穩妥。
軟劍鋒利,劍刃薄薄地抹了一層蠟,不至於劃傷遊君山肌膚。他使用軟劍時會在抽出瞬間灌注內力,蠟層融化,尖刃吹毛可斷。
軟劍是他的秘密武器,他從金羌帶到大瑀。白霓問過他這把劍的來歷,遊君山說是父母遺物,白霓知他曾親眼目睹父母慘死,此時總會依偎著他,握著他拿劍的手,不再多言。
他心想,若是白霓知道這些來歷、過往都是謊言,依她性子,定會親手殺了自己。
一切準備妥當,遊君山推門走出。他昨夜在岑融身邊值夜,清晨才換值,草草睡了兩個時辰便被叫醒:是岑融要出城祭拜,叮囑遊君山同去。
皇帝的病一日不如一日,岑融也一天比一天更著急。他在外人面前隱抑不發,回到家卻常跟皇子妃發脾氣。他亂七八糟地吵嚷一架,第二日又和好,長籲短嘆,說的儘是自己的不安與煩惱,還有以往親切的靳岄如何因為種種誤會同他吵架,皇子妃總得花很大力氣去安慰他。
遊君山幫岑融給靳岄送過幾次禮物,靳岄雖然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