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歌,他過去是禁軍校尉,岑融稱帝後擢升他為禁軍統領,他是岑融的人。」陳霜跟在沈燈身後往德政殿方向奔去,宮中禁軍數量眾多,他也不禁擔憂起來,「燈爺可還記得每年元宵節,負責從宮中射出燃火金鳳的禁軍?那便是他。」
沈燈微微一怔:「此人膂力不可小覷。」
他想了想,對陳霜說:「先擒住司徒歌。岑煅也帶了不少好手進來,我們只做我們該做的事情。岑煅是生是死,看他自己吧。」
陳霜點頭答應。兩人趕到德政殿前,遠遠便見到一列禁軍飛速奔來。雨水塗紅了他們的帽簷、佩劍與衣袍,步聲整齊,堪比滾雷。
為首的男子肩寬腿長,沈燈眯了眯眼睛:如此身手,正是司徒歌。
他不再猶豫,從懷中抄出一柄小劍,脫手飛出。
兩人此時還穿著禁軍服飾,大雨中看不清面貌,誰也沒提防沈燈擲出那把小劍。等小劍飛到身前已然來不及,司徒歌立刻彈身挑起,小劍貼著他腳底飛旋而去,霎時便抹了身後七八位禁軍的脖子。
司徒歌頓時明白這位才是最難扛的人。他拔劍出鞘,低吼一聲,迎擊沈燈。
陳霜躍上牆頭,他懷中滿是暗器,輕盈靈活,很快便將沈燈與司徒歌前後的禁軍清理乾淨。但跳上宮牆之後,仍見到四面八方有禁軍蜂擁而來。明夜堂此次只是協助岑煅,真正關鍵之處還在於岑煅和御史臺必須立刻拿出退位詔書,宣告岑煅即位,才能鎮住禁軍。
宮中禁軍只聽命於皇帝,至於皇帝是新皇帝、舊皇帝,那都無所謂。
陳霜左右一看,奔向德政殿。
司徒歌與沈燈打得正暢。他雖然不是江湖中人,卻也聽過江湖中不少傳聞,明夜堂化春六變內功乃是武林一絕,司徒歌試探片刻,立刻認出:「明夜堂沈燈?」
沈燈不言不語,手中長劍使得幾乎沒了影子。兩人在瓢潑大雨中過招數百下,雙劍一擊,砰地各退兩步。
雨珠亂迸,沈燈淋雨太久,雙目發疼。司徒歌腳下雨水流淌出淡淡血絲,是他方才已經傷了司徒歌,但只損了油皮。
「好內勁。」沈燈低聲道,「這是少林的內功。你是少林門人?」
「小時候學過兩年罷了!」司徒歌舉劍再度欺近,劍尖直指沈燈心口。
沈燈急速後退,只見司徒歌尾指在劍柄末端一推,那劍刃忽然旋轉起來,雨水四處激飛。沈燈大吃一驚:他看不到劍尖究竟在何處。
沈燈不得不原地一躍跳上宮牆,躲開這一招。他聽見竹笛聲不斷響起,長短各有變化,是陳霜在德政殿屋頂指揮明夜堂幫眾。那處十分穩妥,尋常箭矢根本射不到。沈燈心中一定,從懷中撈起一把暗器投向司徒歌,旋身一跳,落在司徒歌身後,舉劍邊刺。
司徒歌哈哈一笑,反手用劍擋住這致命一擊,空著的左手忽然猛地往沈燈胸前一抓!饒是沈燈反應極快,胸口也被他連著衣裳狠狠抓下一塊皮肉,登時鮮血淋漓。
「虎爪門?」沈燈不怒反笑,「你到底學了幾家的本事?」
「管它幾家,能殺你們這幫逆賊就是我的本事!」司徒歌怒吼一聲,舉劍劈向沈燈!
雨中忽然傳來呼旋之聲,如雛鹿清嘯,更似孤狼夜嗥。
司徒歌腹上猛地一痛,跌跌撞撞後退幾步,靠在牆上。一枚黑箭刺破他盔甲,竟扎入了肉中。他不過怔愣一瞬,再抬頭時沈燈已經躍上宮牆。司徒歌因痛、因怒而失聲大吼,他舉頭四望,終於在牆上一角看見一位身穿禁軍服的青年。
青年手持烏金色大弓,那是司徒歌從未見過的弓式,甚至就連青年的模樣也令他驚奇:幽綠色眼睛,棕褐色長髮,一張天人般的臉龐,不似這混亂人間凡俗之物。
司徒歌捂著傷處後退,只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