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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不奇現在脾氣怎麼變得這麼壞?」賀蘭碸說,「她天天帶卓卓,我怕卓卓被教壞了。」

巴隆格爾一頭霧水:「哦……但你跟我說這個有什麼用?」

賀蘭碸:「……隨便說說。」

巴隆格爾:「你去找靳岄啊,平時不都跟他聊這種廢話麼。」他正在鞣製熊皮,不太想搭理賀蘭碸。

渾答兒得知賀蘭碸陰差陽錯救下的那個人居然是雲洲王之後,隔三差五就拉著都則跑郊外去閒晃,希望自己也碰上這陰差陽錯的「好事」。

賀蘭碸實在找不到人說話,扔了柺杖,連蹦帶跳,艱難爬上屋頂。他拿出懷中的狼鏑,開始了每天一次的擦拭工作。純白箭羽上的汙血難以擦除,賀蘭碸細細地用手指搓去羽毛上凝結的血粉。

他看著北都繁華街市,想起的卻是燁臺的草原。

燁臺是北戎最南端的部落,也是最早迎接春天的部落。歲除之後沒多久,雪就應該融化了,冰河解凍,寬闊草原一日比一日綠得快,小松林和大松林裡更是漸漸熱鬧起來。

他發了一會兒愣,聽見有人爬上來。

靳岄不聲不響坐到他身邊,和他一塊兒看蒼藍色天空上隨風飛快遊走的雲。

賀蘭碸看到他左臂袍袖下露出半個奴隸印記。靳岄沒有再把這傷痕裹起來。

箭羽上的汙漬已經被搓光了,但染紅的羽纖無法恢復原色。賀蘭碸徒勞地搓弄它們,一言不發。

「聽說天壽節要到了?」靳岄先開口,「天壽節有燈會嗎?」

天壽節是北戎天君哲翁的生日,是北都人十分重視的日子。賀蘭碸對這些節日向來沒有興趣,他沒有回答。

等了一會兒,靳岄又開口:「渾答兒昨天從迴心院帶了一些蜜果子,你吃麼?」

賀蘭碸換一張布,擦拭狼鏑黑色的箭身。

「狼鏑和高辛箭挺像的。」靳岄又說,「我給你畫一張高辛箭吧。」

賀蘭碸終於開口。

「我會去找雲洲王。」他說,「我會當雲洲王的隨令兵。」

靳岄愣住了:「你不必……」

「不是為你,是為卓卓。」賀蘭碸盯著街面上熙攘的人群,沒看靳岄,「雲洲王可以用你來威脅我,當然也可以用卓卓。」

「噢……」靳岄有些喘不過氣,他不知怎麼回應。

「如果你回到了大瑀,你會想念北戎……」沉默許久後,賀蘭碸忽然問,「或者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你們覺得先意識到自己感情的是誰?( ̄▽ ̄&ot;)

第26章 天壽(1)

這是個太難回答的問題,靳岄低頭撣去鞋面的浮塵。他思忖了很久,細細地想著自己會不會想念賀蘭碸或者北戎。最後忽然想起,他應當考慮的,是怎樣回答才不會讓賀蘭碸惱怒。

每次見到嶽蓮樓或是與陳霜談起以後的安排,他總生出憂心忡忡之感。陳霜提醒他不能讓賀蘭碸氣急,必須順著賀蘭碸的意思,保證賀蘭碸在之後的行動中會做出對靳岄有利的事情。

他們認為欺騙賀蘭碸是必然之事,靳岄三番二次迴避,說明他善良過頭以至於懦弱。

但唯有在現在這個問題上,靳岄並不想對賀蘭碸有任何欺瞞。他知道賀蘭碸是真心想聽答案。

「我不知道。」靳岄說,「我甚至不知道我能不能回大瑀。」

「按雲洲王的意思,我們若是幫他的忙,他會讓你脫去奴籍。」賀蘭碸想了想,又說,「但他不值得信任。我知道你在北戎過得不高興……」

他頓了頓,低聲說:「你不會想我。」

賀蘭碸說得很肯定,靳岄一時間無言以對。直等到賀蘭碸來來回回把手中的狼鏑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