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類的,這提醒了專案組的人,呼叫了專門的儀器一測,發現在百華山、鹿兒峰等十多處山峰內部,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軍事基地。這個秘密的軍事基地在每座山峰朝向公路和山谷的一面,都分別有一處開口,從內部開啟——所有的被害者們生前應當就是被囚禁在座軍事基地裡,透過朝向山谷的開口處將屍體拋下的。在聚水坳,他們發現了軍事基地的另一個秘密入口,在迷宮般的基地內,他們陸續挖掘出一些屍體,估計是楊君所說的“備份”;在某個地方,發現了大量被敲碎的頭骨,這顯然就是屍體上缺失的頭骨。對軍事基地的探索還在進行著,據說那是建國初期國民黨建立的一個基地,後來被廢棄了,不知道怎麼被斯華他們發現,就利用上了。
這個問題解決之後,最大的問題擺在了人們面前:如何證明關山傑就是斯華?
找了一個多月都沒找到證據,在此之前,遵照上頭的指示,誰也沒驚動斯華,以免打草驚蛇。
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一個月後,全國的報紙、電視都報道了這起案件,詳細過程被隱去,甚至連真相也被隱藏了。給媒體的真相是這樣的:700多名死者,是被某邪教組織蠱惑,集體自殺而亡。更多的報道留給了軍事基地,對基地內部結構的分析、當初的歷史成因等,佔據了媒體大幅的版面,留給所謂“真相”的報道只剩下極少的空間,民眾的興趣也都轉移到了軍事基地上。一套近乎藝術般精心構築的犯罪體系,就這樣不為人知的湮沒了。
“這能行嗎?”江闊天不知道是第幾次問東方和楊君。
“沒問題。”這兩人安慰道。
一直沒找到斯華就是關山傑的證據,警局的頭頭們終於同意採用楊君提出來的方案。楊君和東方討論分析許久之後,認為這事要找證據肯定是沒希望了,但是要得到斯華自己的承認卻還是有可能。從斯華的動機和他一貫的作風來看,他製造如此大的案件,其目的無非就是為了讓人們知道並相信他的理論,而要達到這個目的,不僅僅是需要案件的成功,還需要案件的全過程被人所知曉——就像是捉迷藏的小孩,藏到一個無與倫比的絕妙去處並不是最開心的事,最開心的時候,反而是在最後指出自己藏身之處的那一刻。從這個分析來看,斯華一開始就沒打算隱瞞自己的犯罪——他早就做好了被人查出來的準備,他的全體擁護者也都做好了這樣的準備——這從他們完成任務後便紛紛自殺就可以看出,那種理論對他們的蠱惑到了何等地步。在捉迷藏遊戲中不被人找到的小孩是最高明的,但也是最孤獨的,沒有人能忍受這種孤獨,所有的小孩最後都會自己從躲藏的地方走出來。同樣,製造了一起不被人知曉的絕頂罪案的罪犯也是孤獨的,尤其是當他的罪案被他賦予重要含義的時候。出於表達這種含義的迫切需要,他終究會走出來,楊君他們提出的建議,只不過是讓這個時刻早點來臨——他們提出,隱瞞所有的真相,故意扭曲犯罪目的,這應該是斯華所最不能忍受的,就好像一個偉大的藝術家,可以忍受自己的作品被人冷落,但不能忍受別人歪解自己的作品,尤其不能忍受別人說這個作品不是他做的。
所以斯華一定會出來。
“他會猜到我們的用意,但是他還是會出來。”東方說。
這話沒說錯。
訊息公佈一個星期之後,斯華到局裡投案自首了。
他已經換下了關山傑喜歡穿的休閒裝,重新穿上屬於斯華風格的筆挺西裝,走進公安局大門前,先感慨地嘆了一口氣,摸了摸頭,笑了笑,快步走了進來。
楊君他們在樓上看到了他的一舉一動,小羅欽佩地道:“你們怎麼知道他一定會來?”
江闊天笑道:“這樣的犯罪模式,別說是他,連我也捨不得讓它被埋沒。”他沒說出自己初次識破這種犯罪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