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著備用,這都是以後的事了……”
剛剛出來是張越就讓張赳備了馬車,此時他也不想在風地裡再吹著寒風說道這些,於是兄弟三個就回轉了馬車上。這馬車是多年的老物件了,花梨木車廂上頭的包漿幽光沉靜,再加上外頭一連三層的毛氈棉布油氈,再刷著一層桐油,放下厚厚的簾子之後,寒風盡皆隔絕在外。用手爐暖了凍僵的手之後,張越就又抬起頭看著張赳和天賜。
“如今是太平盛世,也是一大轉折。若是一件件大事都能穩妥得辦成了,那麼,幾十年之內無飢餒便不是奢望。你們一個正當盛年,一個也已經不小了,平日裡多多留心,多多預備。尤其是天賜,小小年紀武藝就得皇上嘉獎,在這方面能耐足夠了,我知道你和你侄兒素來交好,你們兩個人多歷練歷練,以後有的是做大事的時候。”
天賜只知道父母教導過,但凡張越說的準沒錯,於是使勁點了點頭。在車軲轆聲中回到了城裡,眼看著張越要跳下車去,他突然開口叫了一聲。
“越三哥,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張三哥,我昨天無意中看見方山長和人說話,後來才知道那是方山長的大哥,說是後日就走。”
第十七卷 兒孫福 第083章 不利
西牌樓巷那座張越最先得的產業。如今除了方敬之外,還住著小書院幾個賃不起房子的少年,不過是搭個夥住宿,並不收錢。
方敬原是和萬世節夏吉一塊住在這裡,後來夏吉外放,萬世節不久之後又成了婚,往塞外走了一遭,建功之後積攢了些銀錢,又置辦了一座三進的宅子,自然就搬出去了。於是方敬從廣東回來之後,原先西牌樓巷的那座宅子就只有他一個人住了。這是張越的私產,可他畢竟只是個舉人,離家已久沒什麼產業,那份賃錢卻是死活不肯少,以前還學著萬世節到佛寺道觀門口賣些字畫。
他並不是真窮,畢竟,兄長方銳認回來之後,這兩年也沒少給他捎帶錢物,可他卻都是珍而重之地藏好,從不輕易動用,唯有此前請了王夫人下文定之禮的時候。用了兄長從海外得來的一對極其少見的南海明珠。畢竟,他也明白,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試探過張越的口氣,更不知道有多少貴婦人在英國公府相看過張菁,張家上下卻偏偏屬意他這個窮小子,他總不能真的帶出十分窮酸氣來。
只不過,那天元宵節上被張越交託帶著張菁去看燈,卻是讓他在大冷天裡硬生生出了一身汗來。這不但是被擁擠的人群給擠出來的,也是給嚇出來的。雖說元宵這一天原本就是舉國同慶的節日,比正旦更大眾化,平日裡藏在深閨的千金小姐們甚至也有出去觀燈的,可他終究是關節不同。所以,儘管張菁還帶著好些隨從和兩個丫頭,可他還是不敢怠慢,那一晚上逛下來,其他的東西他都忘了,唯一不會忘記的就是張菁猜燈謎贏來送給他的那一盞燈。
“小弟,小弟!”
對面的人連叫了兩聲,他才一下子回過神來,見方銳氣惱地看著自己,他連忙坐直了,卻是壓根回想不起方銳說的話,只得低下了頭。而對面的方銳見他如此光景,搖了搖頭便質問道:“我是問你,文定的時候為什麼不把婚期定下來。”
方敬頓時瞠目結舌,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期期艾艾地說:“她……張家三姑娘還小……”
都說長兄如父,方銳自愧不曾盡到長兄的責任。所以聽說方敬和張越的妹妹定下了親事,他雖是吃驚,但最初也沒說什麼。要說這婚事自然是方家高攀了,他自信自家弟弟的出色,可只要張家樂意,滿京城哪裡找不到更高的門第更好的公子?再說,他這個哥哥日後能幫得上方敬的地方極少,張越卻是不一樣了。然而,等到他此次趕在正月裡匆匆回到京師,這才想起年紀差距,旋即更意識到,弟弟比那位張家千金實在是大得太多了。
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