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結舌,窘態擺出。我倒掃了剛才的焦躁,竟有了別樣的好興致。
胤禎的書房偏於後院,幽靜雅緻。他雖冷落我,可囑咐了管家施於一個莫大的恩惠。凡他書庫內的書,我皆可自取。以往都是雨苓代勞,我頭一次自己來,甚是驚訝,一室的藏書,海納百川,沉迷其中竟忘了時間。出了書庫,天色漸暗,朦朧中見五六個身影由遠及近,我疑心該是胤禎回府了。雖然、不願見他,但也不會刻意避之。
只是,冥冥天作。
雲中淺月若隱若現,我,卻將那張臉看得那般清楚。是他!竟然是他!
他似乎清瘦些許,目光依然清冷;彷彿是淡泊了世間一切。
我並不避嫌,倒是凝足立在原處。
“這是新嫂子麼?”說話的是胤禎身旁一個容貌清秀的少年。
“靖暉,見過三哥、四哥和十七弟。”
那少年原是十七阿哥胤禮,早年在宮裡見過數面,但彼時他不過是五六歲的孩童,轉眼竟成了氣宇軒昂的少年郎。我的視線靜靜地一一掃過眼前三人,沒有半刻停留,只是依禮福了福。胤禮遂向我行了禮。
“去了書庫?”
我微微頜首。
胤禎皺了眉望向我,“夜了天涼,怎麼穿得那麼少,當心受寒。”雖是責備,語氣裡卻盡是溫存和寵溺。
我突然想笑,真的覺得好笑,臉上越發得嫣然,脈脈回視胤禎,帶著三分的矯態:“本只打算挑兩本書,卻忘了時辰,才耽擱了。”
“嘖嘖……”胤禮佯咳了兩聲; 插科打諢;“瞧瞧;好一個濃情蜜意啊!真當旁人都不在了。” 胤禮到底年輕;口不遮攔;“我說呢?十四哥總把新嫂子藏著掖著;如此清麗佳人;換做是誰;都要不捨得……”
“ 胤禮;不得放肆。” 出聲低叱的是三阿哥胤祉。而他。只是默於一旁。
“得了;不開玩笑了;”胤禮仍是嬉笑著望向我;“早年在十四哥這裡嚐了一種桂花糕;那是全北京城獨一份兒;這些年都心心念念著;聽說是嫂嫂身邊的丫頭做的。以往問十四哥;他總是推脫;今兒個真是趕巧遇上了;就想厚顏直接問嫂嫂討要些。”
我笑著答道:“這倒不難;只是眼下沒有現成的;等改日做好了;遣人送到府上去。”
胤禮幸喜;遂作揖行了一大禮:“多謝嫂嫂了。”
逗得身旁的三阿哥亦附和道:“可是聽者有份?”
我微一福;“自家做的小點心;登不上大雅之堂;若是三爺不嫌棄;到時一併遣人送些。”
“多謝。”
我側了身;笑得無波無瀾;“四爺呢?也遣人送些給您?”
他。眉端微微一抖;略一遲疑緩緩而從容地答道:“多謝。不必勞煩了;本王不喜甜食。”
夜深了;窗外的風漸大;帶著悽慘的哨聲颳得窗欞沙沙作響
雨苓剪了燭花; 見我一手捧著書; 一手支著下巴,似凝神不動,便去一側靜靜地收拾。
門口微微響動;只聽得她一聲驚呼:“十四爺。”
我一愣;隨即起身,見胤禎已經踏入屋內,漆黑如墨的瞳孔,空洞般地望向我。
雨苓竊喜,朝我使了眼色,“奴婢就不耽誤主子歇息了。”隨即輕著手腳掩門而去。
胤禎的眼睛凝視著我單薄的身影,一瞬不瞬,淡淡的酒氣撲面而來。我不適地後退一步,避開他冰冷下隱藏的烈焰,“很晚了,爺若是有什麼事,明兒個再說吧?”
他竟失聲大笑起來,不羈而放肆。
“我是來謝謝你,謝謝我的好福晉如此落落大方,今天演上了一出好戲。”
我一怔,隱忍了下來,淡淡地道:“你醉了,我讓人扶你回去休息!”我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