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真說:「張仲平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在想這傻丫頭這會兒在說瘋話。你說過七年之癢的話,還說愛情保鮮期只有七個月,你也許在想,這小傻瓜的激情總有一天會過去的,那個時候,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我說得對不對?你這樣想也沒有關係。咱們走著瞧吧。」張仲平說:「瞧什麼?」曾真說:「姓張的,我吃定你的。你就看我怎麼死心踏地的愛你吧。」張仲平說:「那咱們倆來個比賽好了。」曾真說:「你這個人就是這樣的,說話一點都不真誠。你知道我已經做了決定,所以又來說便宜話。真的不想理你了。」張仲平說:「還是那句話,你可以不理我,但我就是要理你,看你怎麼辦。」曾真說:「我能怎麼辦?沒見過你這樣無賴的人。」張仲平說:「我堅決不同意你這樣說我,因為耍無賴和獻殷勤,都是心虛的表現。」曾真說:「心不心虛你自己清楚,起碼我知道,你其實沒有認真想過這件事,不像我。我實話告訴你吧,這個孩子,噢,不,按照你的說法,這個受精卵或者胚胎——姑奶奶說著怎麼這麼彆扭?我不敢要的理由只有一個,你知道嗎?」張仲平說:「怎麼說?」曾真說:「我估計孩子是在擎天柱懷上的。我沒有帶排卵測試條,那幾天,我太快活了,把什麼都忘記了。你瞧,照片裡那個傻丫頭,不知道有多幸福。」張仲平說:「照片裡那個臭男人,也不知道有多幸福。」曾真說:「我們在擎天柱喝了酒,你忘了?你喝了,我也喝了。所以你真的運氣好,可以放一百個心,這個孩子我會去流掉。我總不至於替你生個傻瓜兒子吧,俺雖然是做小的又不是什麼教授,這點優生優育的知識也還是有的。」
第十九章
張仲平下午一覺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跟徐藝打電話。徐藝說:「對不起張總,今天下午肯定不行了。」張仲平說:「怎麼啦?明天就要拍賣了呢。」徐藝說:「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出了點意外,周運年死了。」張仲平說:「周運年是誰?」徐藝說:「我的一個朋友。這樣好不好,我晚上再給你打電話?」不等張仲平回話,竟把電話擱了。
徐藝是怎麼一回事?不會藉故避免與他見面吧?這個周運年是個什麼人物?他跟徐藝的關係應該非同一般。否則,徐藝也不會把他抬出來作藉口。張仲平的疑問徐藝本來是可以解釋的,誰知話沒說完就收了線,語氣還很急。張仲平如果追個電話過去,反而顯得太急切。說到底,時代陽光拍賣公司是主拍單位,3d公司是協拍單位,太急切了,就有一點皇上不急太監急的意思。可是,這個周運年到底是誰呢?他跟徐藝又是什麼關係?應該找個人問一問。問誰?還是問叢林吧。
張仲平打通了叢林辦公室的電話,說:「知道周運年是誰嗎?」叢林說:「周運年?哪個法院的?」張仲平說:「我也不知道,聽說剛死了。」叢林說:「你說的是省國土局的那個新局長吧?他上任還沒半個月呢?怎麼,他死了?怎麼死的?你跟他有什麼關係嗎?」張仲平說:「沒有沒有。我認都不認識,就向你打聽一下,怎麼回事?」叢林說:「我哪兒知道?喂,你們家不是有個搞新聞的嗎?問她呀。」
曾真這時早已醒了,見張仲平眼睛望過來,趕緊直搖頭,又突然一躍而起,開啟了桌子上的手提電腦。
在時事新聞欄目中,一下子就找到了關於周運年的條目:
獵者被獵 局長魂斷野豬林
野豬林原來是一個畜牧農場,離城二三十公里,被一個新加坡商人租了下來,開始養奶牛。後來聽說要辦跑馬場,政府不批,又辦野生動物園,裡面養了一些獅子、老虎、大像、長頸鹿、鱷魚等等的飛禽走獸,包括野豬。養野豬是為了讓它名符其實,附帶辦了一個野戰排訓練營,讓厭倦了城裡生活的人來這裡打獵。城裡的人口味刁,不管多麼新奇的東西,玩幾下就膩了,先是斯洛克,後是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