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鳳大怒道:“你是巴不得他死才是?你哪有半點出家人的慈悲心腸?”
和尚連忙合什道:“阿彌陀佛!佛祖明鑑:哪有人被凍成冰再活過來的?女施主,老衲看你是神智有些錯亂了,老衲這裡有安神清心的丹藥,可服下一粒好生將養才是。人死如燈滅,萬相具是空……”
文鳳早已當和尚不存在了,又復了原來凝神觀察如君的樣子。
又過了一日,文鳳又瘋了一樣跑進洞來,照樣把和尚拉了出去,指著如君道:“快看!他的眼睛,他的嘴巴!”她一面激動的叫著,一面把手指隔著一層已經很薄的冰指在如君的眼睛和嘴巴上,生怕和尚不知道哪兒是嘴哪兒是眼一樣。
這次和尚真的大吃了一驚,如君原先被凍住時張開的嘴和雙眼此刻都已經合上了。除了膚色太白了些,似乎正安睡的常人一樣了。和尚伸手輕輕一拍,包裹在如君身外的一層冰殼便碎開了,和尚把手在如君的胸口上按了按,既無心跳,更無體溫,硬梆梆的與冰冷刺骨的冰塊甚分別。和尚搖了搖頭,站起身道:“沒活過來……”
文鳳倔強的把如君抱回石洞中,並且把如君安放在近火堆旁的獸皮上,生怕如君會凍著了一樣。
如君就這樣在洞裡躺了三天,和尚被文鳳逼不過了,只好再為如君診查了一番。照樣為如君切了脈象,聽了胸音,試了鼻息,一樣也沒有,與死人沒什麼兩樣。但這次與進洞來時又有不一樣的地方了。如君原本僵硬的身體已經變得軟了,原本冷冰冰的身體變得不那麼冷冰冰了,但也沒有什麼熱乎。文鳳以為是快要復活的徵兆,是好事。和尚卻說是屍身近了火堆,變得熱了,一熱自然就變軟了,當然也不會冰冷的,這是快要腐爛了。讓屍體爛在洞裡固然不好再住人了,對死者也是不敬的。所謂“入土為安”才是道理。但若要文鳳把如君入土為安了,除非是先把她入土為安了才行。和尚是不願意為了死人而害死活人的。
十天過後,如君既沒有活過來也沒有腐爛,仍舊十天前和尚診查時一個樣。文鳳顯得有些心慌了,覺得到了這地步也還沒活過來,只怕能活過來的可能就小得令人不自信了。但和尚卻是恰恰相反,一個勁兒的圍著如君的屍身打轉診查著,口中說來說去只一句話:“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和尚忙活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決定,以自己的內力渡入如君體內,看是否會有反應。和尚把如君扶得盤坐起來,雙掌抵在如君背上“靈臺穴”上,微微閉目,內力催動,源源不絕的氣息直朝如君體內透過去。
文鳳知道,這是內家高手以深厚內力助人行氣活血,在困在王府摩天嶺裡時,如君也曾這樣給老虎婆療過內傷。若內力修為不夠,或受外界驚擾,那是容易氣血亂竄、走火入魔的。文鳳大氣也不敢出,直勾勾的眼神眨也眨的盯在和尚與如君身上,那怕是一絲細小的變化也不放過。
和尚的內力剛透入如君體內,便被如君體內一股巨大的真氣突地震得仰面摔了出去。一時間,和尚只覺得胸口氣血翻騰,兩條手臂麻木無知覺,全身筋骨似被千鈞重擔壓得散架一樣痠軟無力。最讓和尚受不住的卻是如君的反震內力中竟透著一股刺骨的寒氣,連打了兩個寒戰過後卻又是一股令人窒息的炙熱之氣跟著襲來,這一冷一熱讓和尚如同大病了一場,全身都虛脫了。和尚只等著文鳳過來攙扶一把,文鳳卻是被嚇得臉色蒼白,目瞪口呆了。和尚只得躺在地上緩緩調勻被撞散的內息,再緩緩趴起身來。看如君依然死屍一樣躺在地上動也不動,和尚心中卻是明白,如君確的沒有死,且如君體內還有一股極其厲害的渾厚真氣護著他的心脈。剛才自己渡入如君體內的真氣就是同他體內的真氣撞在了一起,那是受了鐵水的三昧真氣與冰蟾的陰寒之氣所鍾,培植成了一陰一陽的奇異真氣,就只是那麼一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