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電報生走進:&ldo;啟稟統領大人,頃刻接福州馬尾要港水師統領急電,令夫人為了救陳定書大人,搭要港運輸艦來爐。&rdo;說著遞上電報。
陳世恩一看電報大怒,道:&ldo;這是火上加油,快發電報阻止她來上海!&rdo;
電報生說:&ldo;來不及了,運輸艦已經駛進吳淞口海面了。&rdo;說完退走了。
陳世恩氣得發抖,說:&ldo;家門不幸!家門不幸!貝勒爺,還望見諒。&rdo;
代春咱見任月娟要來,暗暗歡喜,說:&ldo;尊夫人前來求情,這也是人之常情,慈母心腸,不必見責。&rdo;
鐵祥心想,事不宜遲,應該秘密給阿瑪發電報,請求攝政王爺登上令就地立斬陳定書。
當晚一道秘密電波傳往北京,它決定了陳定書將附入阿鼻地獄。
5
夫妻見面的痛苦,是陳世恩和任月娟二人可以預料。
任月娟一走進陳世恩的房間,就抱住丈夫失聲痛哭。她不僅是哭,而且是嚎,是母獸失去幼子般的哀嚎。陳世恩也不禁跌下幾滴老淚,一同加入了這恥辱的河流。
陳世恩不住地安慰著她,一邊扶她在床沿坐下,說:&ldo;還沒有走到絕路,您不要傷心,薩統制已經給海軍大臣載洵發電報了,請求寬怒,一切還都在未定之天。&rdo;
任月娟是個聰明的世家夫人,深暗官場的波詭雲譎,知道夫君的陳家向來受到康祿為首的皇族的掣肘,此番大兒子失陷,陳家已面臨深淵,所以夫君的勸慰,無濟於事。
任月娟是在福州馬尾水師旗營的墳地替先父掃墓時候,聽到大兒子出事的訊息的。女兒陳定琴由水師炮臺弁目任細●帶著趕來報凶信的。當著女兒和堂哥的面,任月娟沒有流出一滴眼淚,表現了大家夫人在若定神態。她揮退了女兒和堂哥。獨自坐在先父的墳邊沉思,感情身世。遇事不慌,是刀與夫君久經宦海的結果。自從她當初遽遇代春、陡生情愛之後,歷經磨難。原以為兒女成行以後,往事沉寂,不再蜩螗,不料風起青萍,醞成風暴。歸根結底,皇族海軍與以陳家海軍為代表的漢人海軍之間明爭暗鬥沒有了結,波及她和陳家的海嘯就不會退去。這一切的癥結歸於她和代春的那一段孽緣!墳草青青的墓地,是她與代春兩次不期而遇的淵蔽,是宿債來了的見證。她必須去見代春,說出真相,求他救子同,斬斷夤緣攀附的藤葛,從此皇族海軍與陳家霄壤各別!
所以任月娟在哭完以後,回答夫君的一備勸慰,別有灼見,說:
&ldo;夫君,皇族海軍與漢人海軍分執牛耳,朝廷不滿囿於這個局面,尤以康祿父子為甚。陳家當屬漢人海軍中的佼佼者,引領海軍,無不抬人嫉恨。所以定書一案正中人家下懷,落井下石者眾,雪中送炭者寡。因此,要救定書,當從皇族下手,要從皇族下手,當求貝勒爺代春。&rdo;
陳世恩頗有同感,點點頭,說:&ldo;代春貝勒有恩於陳家,他不偏不倚,一心恢復海軍,深知惟靠薩統制和一批漢人海軍將領,方能中興大海海軍。他提攜陳家在先,制約康祿、鐵祥之用心在後,畢竟他也是滿人,不敢●越滿人祖制,所以他拗不過皇太后,就答應儀鳳格格嫁給鐵祥,而摒棄了我們家定劍。由此說來,要指望代春出手搭救,不僅是為難他,而且他也是鞭長不及馬腹。&rdo;
任月娟知道未心合於他的初衷,就拐彎拐抹角地說:&ldo;如果代春有辦法救定書,老爺不反吧?&rdo;
陳世恩不知道就裡,說:&ldo;只要能救出兒子,我豁出這條老命也願意。&rdo;
任月娟知道氣度再大的男人,也忍受不了妻子當面說她的風流韻事,於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