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容不能理解,問道:&ldo;夫人何出此言?&rdo;
任月娟想想都後怕,道:&ldo;萬一夫人聽信讒言,到太后跟面吵鬧,只會雪上加霜。一旦惹得太后生氣,興許結局逆反。&rdo;
婉容●心說道:&ldo;舔犢情深,感同身受,豈能做出悖謬之事?&rdo;
任月娟衷心地說:&ldo;所以犬子得救,銘感王內,再受奴家一拜。&rdo;說完了又施了一禮。
婉容道:&ldo;定書既是代春屬下,又是代春骨肉,我再無德,也決不能做犯上之事。&rdo;
任月娟真摯地說:&ldo;夫人一家,夫尊子貴,和和美美,奴家由衷欣喜。定讓定書歸宗認祖,從此兩家無各一方,同朝為官,異地為友,互不糾葛,敬請夫人安心。&rdo;
婉容深為任月娟的大氣度所感染,說:&ldo;有陳家輔佐我家老爺,和衷共濟,是你我兩家之福之德。夫人受我一拜。&rdo;說著深深施了一禮。
&ldo;就此拜別,夫人保重。&rdo;任月娟宛如隱衷道盡,反樸歸真,坦然離去。
婉容油然之中顯露出某種久違了的慷慨和讚許,說道:&ldo;夫人留步。&rdo;從書架上取下那一幀代春和小陳定書的合影相片鄭重地交給任月娟,說道,&ldo;夫人慷慨,將定書歸宗認祖,此張相片權當留作念想。&rdo;
任月娟收下照片輕生綺想,從心裡由衷地替代春高興,他娶了一個賢德的夫人。
陳家人的告別是在上海火車站舉行的,場面不大,卻很高興。陳世恩、任月娟、陳定劍、陳定琴、周友之和安娜都來替陳定書送行。
雖說是陳定書被免了&ldo;江天&rdo;號炮艦管帶的官職,但是能找到生身父親,這是不幸中之萬幸。
起初,陳定書得知自己是旗人,而且還是未來的見子,簡直不可思議。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救他的正是代春,也正是貴胄的血統救了他,可是他從心裡覺得自己還是陳家的子孫,寅緣攀附,不是他的本意,然而是大清一統的江山能否億萬斯年的念頭做崇,才使隆裕下了赫免的懿旨。這個謔而不雅的故事,讓陳定書羞於向家人告別。
陳世恩各執陳定書與陳定劍的,將它們合在一起,語重心長地說:&ldo;從此你們兄弟倆一南一北,各自東西,但願以後不要刀兵相見,兄弟鬩牆。&rdo;
陳定書笑道:&ldo;爹,你放心,兒現在是一介平民,閒雲野鶴,何來刀槍在握?&rdo;
陳定劍道:&ldo;大哥是海軍中的翹楚,相信不久將會得遇韓荊卅式的人物,一定會重返艦隊。&rdo;陳定劍自從陳定書陷入囹圄之後,寐食不安,但又無法伸出援手,吐血之後終於病倒在床。直到從京城傳來佳音,陳定劍才大病痊癒。又得知大哥認祖歸宗,半憂半喜。憂是兄弟勞燕分飛,喜是兄長榮登廟堂,所以不忍遽別。
周友三送上贐儀路費,聊表愧疚之意。因為他的通風報信,才導致陳定書陷入牢獄之災,幸好拾救及時,免進枉死城否則怎麼對得住陳定琴。
陳定琴是得知訊息後,專程從福州趕赴上海替大哥送行的。她對陳世恩說:&ldo;爹,平素大哥和二哥最要好,他們之間是不會發生骨肉相殘之事。&rdo;
任月娟說:&ldo;不會最好,你爹是擔心。&rdo;
這時候,陳定棋帶著儀鳳匆匆地趕來了。
安娜焦急地說:&ldo;定棋,你怎麼才來,火車快開了。&rdo;
陳定棋說:&ldo;林守江和林守武那些同鄉都想來送別,我好說歹說才把他們勸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