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腰聽到這裡,面上露出驚恐,李未央揮了揮手,立刻有人將她帶了下去。
元烈神色一動,低聲道:“嘉兒,今天這件事情,你一早就知道嗎?”
燭光照在李未央潔白的面上,竟有一層紅光在她眉心如水波一樣流動:“太子所為實在是讓人笑話,今天不過是一場小打小鬧,若是郭家真的要造反,禁軍就應該去包圍皇宮而不是闖入私宅,所以皇帝當然不會將謀反的罪名怪在郭家身上。”
元烈若有所思:“的確如此,這造反的罪名是扣不上來,但是——私自挪用禁軍也是一條罪過。”
李未央垂頭看著自己纖長的手指,似笑非笑:“這一點咱們就要感激太子殿下。今天若是他不出面,郭家還沒有那麼容易脫罪。他越是上竄下跳,皇帝越會懷疑背後的動機,所以他一開口,我就知道郭家定然沒事了。”
郭澄大為驚訝道:“嘉兒,你還真是將太子和陛下的心思揣摩得一清二楚。”
李未央輕嘆一聲道:“人心是複雜多變的,縱然我懂他們的心思,可是我卻看不懂皇后在想些什麼。”
郭導看著李未央的神色,卻是淡淡一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躲咱們是躲不過去了,只好靜靜等待吧。”
在郭家人正在商議的時候,太子怒氣衝衝地闖進了皇后宮中,而此時嬴楚正坐在那裡彈琴,他的琴音如水,不染塵埃。裴皇后靜靜地坐在一邊,手中拈著酒杯,神色若有所思。太子忍不住勃然的怒氣,大聲道:“母后,你竟然還有心思在這裡聽琴,你可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嬴楚連忙站了起來,揚聲道:“給殿下請安。”
太子連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對這個閹人向來是有些厭惡的,更別提他總是隱隱覺得此人看自己母后的眼神透著那麼一絲不同尋常,而裴後竟然一直縱容對方!
裴皇后淡淡地道:“不要停,繼續彈吧。”
嬴楚看了太子一眼,不再多言,又重新坐下去,輕輕地彈奏起來,太子怒道:“停下!我讓你停下!”
嬴楚卻沒有停頓,他一生只聽裴後的命令,至於其他人,哪怕是皇帝,他也是不會依從的!太子勃然大怒,衝上前去,一把搶過嬴楚的那把琴,重重地擲在地下,琴陡然發出一聲慘烈的聲音,立刻摔成了兩半。裴後臉色冷沉下來,她目中微冷道:“你又發什麼瘋!”
太子一愣,隨即猛地轉過頭來道:“母后,今天本來可以將郭家一網打盡,治他們一個謀逆之罪,可是我好不容易得到訊息趕過去將他們押入宮中,卻被父皇輕易放過了,你說他是不是故意偏袒郭家?”
裴皇后淡淡一笑,笑容之中卻有一絲鄙夷,她看著太子,道:“我都教導你這麼多年,可是你還沒有長進!早已經吩咐過你,若是沒有我的命令不要輕舉妄動,可你偏偏自以為是!這世上聰明的人太多了,各大世家早已經聽到了風聲,可為什麼誰都沒有動?包括靜王、秦王他們,一個個都是緊閉門扉,當作什麼也不知道,就你在那裡上竄下跳,生怕別人不知道是咱們在背後策劃的嗎?”
太子冷聲道:“若是什麼都不做,才會眼睜睜看著郭、王兩家就此逃脫!”
裴皇后眸子映著燭火濛濛的亮,聲音越發冰冷:“若是你今天什麼都不做,郭家必定難逃懲罰!我早已經安排了人手將事情鬧得更大,可你偏偏闖了進來,破壞了我全盤的計劃,你還好意思到這裡來叫囂?”
太子就是一愣,卻聽見嬴楚淡淡地道:“太子殿下,這一回您真的太過心急了!娘娘早已經安排好一切,郭敦衝進王府不過是一件小事,陛下不會放在心上,縱然他私調禁軍,可是那些禁軍也只有區區五百人,絕對不可能給整個郭氏家族扣上謀反的罪名,除非郭家完全失去聖心。所以太子殿下你這一出手反倒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