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在半夜響起,段殺開啟燈,從制服中找出手機接通:“喂……”
“喂,段殺,我是武甲。”
段殺很久沒有聽到這個聲音,恍惚感到陌生,他曾經以為武甲已經消失在他的生命裡了,有點不可思議,還有點惶恐不安,他又問:“喂?”
“能不能借我一點錢?等以後我找個新工作,有了錢就還你……”武甲斷斷續續地,說自己和杜佑山鬧崩了,身無分文,在馬路上流浪到大半夜,實在無處可去。
段殺沒有多想,麻利地起身穿上衣服,“你在哪?我去找你。”
柏為嶼半睡半醒,矇頭蒙腦地揉揉眼睛,問:“什麼事?”
“我一個同事,從外地來……錢包被偷了,我……我借他點錢,順便幫他找個招待所。”段殺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撒謊,他頓了頓,煞那間手腳冰涼——他真不想去見武甲!他對害怕這種情緒感到很陌生!怕什麼?卻不得而知。
柏為嶼打個哈欠:“你同事?警察也會被偷?蠢才。”
段殺俯在他身上,貼近他的臉吻了又吻,似乎是為自己增添勇氣,昏頭昏腦地給自己催眠:我的愛人是柏為嶼,我愛他!我愛他!
“行了,鼻涕蟲,快去吧,別粘!”柏為嶼搡開他,團成一團繼續睡,從被窩裡發出一聲懶洋洋的叮囑:“說不定有雨,你記得帶傘。”沒有任何懷疑,這段日子是他從未體驗過的蜜月期,他沉迷在蜜裡調油的愛情中不可自拔,自然無條件信賴段殺。他一度那麼那麼相信,他們是如何如何的相愛,誰都分不開他們,可到頭來,只有他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金屋藏嬌
“喂,你這個月工資發了沒?”段和打完電話,滿臉鬱結地盯著夏威。
夏威眨巴眨巴眼,把腦袋埋進一堆破銅爛鐵裡。
段和拎著他的頭上的毛,“問你啊!”
“發了。”那語調不情不願的。
“錢呢?”
夏威指指身邊一堆破鐵,“買這個了。”
“這是什麼?”段和抓狂:“你不是說這是在垃圾堆裡撿的嗎?”
夏威唾棄道:“開玩笑,這是發動機唉,你去給我撿個看看!”
段和拳頭癢癢的:“你給我買發動機回來幹什麼?”
夏威舉起一扇巨大的工業風扇葉片,倆黑眼睛滴溜溜怯生生地望著他,“人家想組裝個小型直升機。”
“越不管你,你就越放肆!”段和搶過那葉片拍在他的臉上,“直升機?我讓你做夢!”
夏威自知理虧,捂著臉低眉順眼地不頂嘴。
段和氣得團團轉,“怎麼辦?我剛答應把手頭的錢都借我哥,你的工資又花掉了,我們喝西北風去?”
“他一人工資頂我們倆,幹嘛還要向你借錢?”夏威撇嘴。
“為嶼沒有經濟來源,他們過得有點拮据……”段和蹙著眉頭:按理說不應該,不買奢侈品的話,段殺一人工資養兩個人綽綽有餘。
夏威見段和翻出錢包和銀行卡打算出門,不由悲從中來:“和哥哥,離下個月發工資還有二十天呢,你把錢都給他了,我們吃什麼啊?”
段和恨聲道:“我吃泡麵,你啃你的發動機去吧!”
金屋藏嬌的滋味可不好過,段殺幫武甲在自己家這個片區裡找了一處住房——付了定金後才覺出不太妥當,被柏為嶼知道豈不是滿身是嘴都說不清了?
不過這念頭也就是一閃而過,他自認自己站得直行得正,只是幫朋友個忙而已,再說,他也就單位家裡兩頭走,除了自家這一帶,其他地方還真的不熟悉。
在段殺的追問下,武甲將自己和杜佑山的恩怨和盤托出,儘量說得隨意婉轉,末了還強打精神勸段殺別擔心,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