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榕亦是敏感,察覺到薛鶴話裡有話,勉強地彎著嘴角,客客氣氣道:「有勞薛公子掛心了。」
如此委婉,薛鶴心中更是生疑,卻也笑眼彎彎,俯身取走棺內冰嬌,遞過去,「鮮花贈美人。」
「此乃兇物,薛公子莫不成要害我?」雖是這麼一說,雀榕還是伸手接過。
寒風入夜,屋內更是滲人。
一旁南宮瞿並未察覺兩人不對勁,拉著雀榕道:「夜深風涼,小雀兒你向來身子孱弱,既無所獲便早些回去罷。」
「好。」雀榕點頭應允。
入夜寒涼,二人出了門。
南宮瞿拉著衣襟,將自己裹了起來,一路上不由得咒罵,「明明入春了,怎夜裡還會如此寒冷?」
「大抵是倒春寒了吧……」雀榕不為所動,手持冰嬌,小心翼翼。
方走不遠處,他停下身來,對南宮瞿道:「南宮,我想起有東西放在那兒,你且在原地等我。」
說罷,雀榕要走,南宮瞿趕忙攔住,「我隨你一道。」
雀榕行色匆匆,搖手道:「不必,只是兩步,我去去就來。」
二人前腳剛走,薛鶴回首掃了一眼棺木。此時棺內空蕩蕩,彷彿真是什麼都不曾有過一般。
薛鶴出了門,薛言只道兩人已經離去,薛鶴有意向繼續跟隨,可另一處,牆後有身影晃動。
來者身上有冰嬌之氣,戾氣甚重。
薛鶴皺眉:「一路跟隨,到底意欲何為?追!」
才追去兩步,薛鶴忽地停住腳步。
小薛言跟的快,一個沒注意,踉踉蹌蹌地險些撞上,埋怨道:「小主子怎麼就停了!」
薛鶴搖搖頭,自言自語道:「我們追的是陳家霖,那邊還有一個人,很可能就跟小郎君去了。不好!」
這廂反應過來,薛鶴暗叫失策,轉頭立即折回。
薛鶴剛轉要走,陳家霖那還略帶稚氣的臉上忽然顯露幾分不悅,他上前擋住薛鶴去路。
陳家霖隻身一孤魂野鬼,三魂六魄皆散去,只留那一魄飄忽不定,竟敢以身擋住薛鶴去路。
這是薛鶴始料未及的。
四周寂靜,寒如山上千年雪。
「你究竟想做什麼?」渾身寒氣散發,薛鶴卻亦是談笑風生的語氣,只是那手上的金扇渡上一層月光後更顯冰冷。
「我……」陳家霖有些難以啟齒卻站著不肯動。
「你不說,就不要攔著我。」薛鶴不想與他糾纏,往前邁步想追隨小郎君離開的方向去。
陳家霖攔住他,咬牙之後,始終鼓起了勇氣。他抬起頭,臉上有一股少年青澀而堅定的倔強,「我想好好做人,你幫幫我。」
「做人?呵,做人有什麼好?」薛鶴冷笑,倒吸一口氣,「你來此地做什麼?為何故意引開我?」
「我一直偷偷躲在附近,好像是那冰嬌花引我而來,可始終不能進去。我正在想辦法,就瞧著你們來了。」 陳家霖委屈極了,連連擺手的樣子有些慌張,「我剛想走,你就追著我不放,不是我故意引你的。」
薛鶴看了一眼他,「料你也不敢騙我。是因為那張鎮凶宅怪異符?」
陳家霖抬起頭,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連點頭。
「你究竟怎麼死的?」薛鶴繼續追問。
問至此,陳家霖沉默了,他踱了兩步,終究沒有回應。再走兩步,他嘆氣說道:「我,我不記得了。我真的死了嗎?可是爹爹說我沒有死。」
薛鶴擰眉,不再與他交涉。
正要走,陳家霖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仿若抓著最後一根稻草,「你幫幫我,我真的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好痛苦。」
「唉唉唉,你要做什麼!」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