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榕搖搖頭。
就在此時,原本被薛鶴丟下的陳家霖忽然現身於此。
陳家霖靠近小郎君的意圖非常顯然,小郎君性格陰寒,自然容易招得鬼怪。
可陳家霖畢竟年幼單純,並非什麼大奸大惡之人,也不敢胡亂行事,如今也只敢在他身邊多多停留片刻,保證最後一魄不會散去。
他站在此處想湊近雀榕,誰知忽得往後退了十步遠,薛鶴不解地看著他。
屢屢想盡辦法要靠近小郎君的陳家霖,為何眼前卻突然退縮?
「此人……煞氣極強……我……靠近不了……」陳家霖虛弱地繼續往後退,保持著與餘伯的距離,「他不是凡人……」
「小主子,他是……」薛言也發現了陳家霖,話未落,被薛鶴攔住。
薛鶴對他低語道:「當做沒瞧見,這一路你不要多講一句話。」
薛言捂了捂嘴巴,乖乖閉上嘴。
薛鶴再看兩眼那老兒,眼中暗暗垂下目光,「這位是?」
目光還停留在老者身上片刻,薛鶴遲遲沒有回神。
世人皆有生死壽命,這人卻是已死之身。
第8章
「這是餘伯,我打小兒就吃他家餛飩長大,與之相熟。」雀榕介紹道,瞧他打量餘伯的模樣,怕他起疑,雀榕又搶先一步開口,「這廂準備折回的路上,恰巧遇上餘伯,餘伯每回收了夜攤都會來義莊看看他兒子。」
薛鶴鞠躬作揖,聊表敬意。
餘伯點點頭示好,沒有同他多講一句。
他看了一眼雀榕,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絲沙啞,「城裡出了命案,小公子這麼晚出來做什麼?若是尋著了東西,速速回去才是。這一片地兒,要不太平了。」
「還未尋到想要的東西,不免心神難安。」雀榕點頭應著,幫忙一起收拾,「老人家夜間路上不方便,這才應當早些回去才是。」
薛鶴只是隱約覺得奇怪,此身軀明明已亡故,可這人卻與小郎君相識多年。
莫不成是有人藉此謀害小郎君?
薛鶴心領神會,也不多問,順著應道:「逝者已矣,節哀。」
「哎。」餘伯嘆了一口氣,故作抹抹眼角,「多謝公子,老兒不叨擾幾位公子了,進去看一眼便走。」
說罷,餘伯看了一眼薛鶴,又凝神瞧著雀榕後便走了。
此時的陳家霖看著薛鶴還是有些顧忌,見餘伯走遠,轉眼竟躲到雀榕身後,瑟瑟發抖,面容怯怯。
雀榕手舉冰嬌,怔怔地與薛鶴對視幾眼後緩緩回神,「夜深,我也先回去了。」
薛鶴忽然拉住他,「小郎君要尋的東西呢?」
雀榕抱著那手上的花,手心揣緊,面不改色道:「就是一個小穗子,不值幾個錢。天黑找不著,或是掉在了路上。南宮還在原地等我,我該走了。」
「好。」薛鶴乾脆應道。
兩人鬼祟,餘伯見他之後又急忙要走,薛鶴一下子也瞧不出什麼名堂。看雀榕毫髮無損,他也大抵安心了。
這個餘伯實在可疑,當真是這麼湊巧就遇上了?怕就怕是魔族之人故意接近小郎君,近日來好取凡人性命。
魔族之人,最擅化人形。
回頭走了幾步,雀榕察覺身後跟著個「大尾巴」,回頭凝望,「薛公子可是有事?」
陳家霖也跟著停了步子,眾人齊齊瞧著薛鶴。
薛鶴擺擺手,笑嘻嘻地拱道:「無事,無事!小郎君請慢走。」
若是遇上這小郎君,薛鶴的顧慮可就太多了。擔心這條路上有危險,擔心陳家霖對他有危險,還要擔心餘伯折返謀害他性命。
這人生性防備,卻不對熟人防備,當真處處是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