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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知道南宮瞿不會這麼沒分寸,可雀榕眼下在薛鶴面前也無計可施,只好應了他,「也好。」

薛鶴上前,同他一道,「方才進義莊之前,我見你雙手微顫,可是害怕了?」

心中一驚,雀榕料是沒想到他會說起這個。

怕是怕了,不過是怕天下禍亂罷了。

「見死人,尋常哪有人不怕的。」雀榕頓足,「我自小在鄴城長大,沒有薛公子這般見多識廣,讓薛公子看笑話了。」

「不算笑話,」思緒回顧,薛鶴那輕薄的臉上露出幾分溫情來,不禁低聲,「倒是覺得,甚是可愛。」

雀榕聞言,佯裝不聞,埋著頭繼續往前走。

貼身跟隨的陳家霖歪著腦袋,在地上蹲了會兒之後恢復了不少。

他不明白地雀榕為何又走得如此之快,只得立馬跟了上去。

笑而不語的薛鶴像極了一隻大尾巴狼,在身後樂呵呵地,就這麼也不說話,帶著薛言一路伴隨。

薛鶴沿路貼身跟著他的小郎君,心裡頭也不知道在盤算什麼,臉上笑意卻是從未褪去,一直將人送至花齋。

是夜,花齋出了事。

才方到附近,眾人便瞧見花齋屋外裡外三層的人,各個舉著火把,穿著一身素青,屋子裡亦是燭火通明。

再裡一層外一層,夾雜著七七八八個穿著差服的。

「這些都是什麼人?」薛言站在最後,納悶地問著,正準備上前。

雀榕一把攔住薛言,正色道:「是陳府的下人和衙役。」

後排兩個衙差朝著舉著火把朝著這邊走來。

「噓,有人過來了。」薛鶴先是瞧了兩眼,隨即一個側身,將雀榕攬在懷中,順便拉過薛言,三人躲閃到另一側牆下。

陳家霖看見兩個人摟摟抱抱地,自個兒捂上了眼睛,也跟著躲到了一旁。

眾人閉口,默不出聲,聽著稀稀疏疏的水聲方才知曉那二人不過是來解手。

·

「我雖執著勤,可正偷懶睡得香甜,硬是被喊了過來。」那兩衙役站到牆角,其中一人在地上呸了一口唾沫,嘴上還不覺得撒氣,「真是晦氣。」

「就是,老子大晚上在小娘們兒被窩裡睡得好好地,這麼急急忙忙被叫過來幹這種破事兒!」衙役嘴賤舌滑,說起話來也不覺得糙。

「沒辦法,陳老爺開口,咱們縣太爺還不趕緊巴結?」

「誒!你不當值嗎?這都什麼事兒呀?這麼大晚上湊這麼多人來幹什麼?」

「我聽那陳府的下人說,陳少爺屍首邊上那花,本來讓陳老爺取回去的,現在又丟啦!現在陳老爺一口咬定就在花齋裡。這不,這會兒搜查一遍,待會兒就得給封了。」

「嘿!我怎麼就不明白,咱們縣太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雀公子和那人給放了,怎麼這兩人膽子還這麼大跑陳府去偷花了呀?」

「這個我也說不好,反正,現在花就是丟了唄!雀公子跟南宮家是什麼關係?人是不能真抓,可明面上也不能太放過。見著了,還是得帶回去審一審、問一問、關一關。」

「好像陳老爺出來了,快,咱們回去。被抓住告一狀,就咱們這縣太爺的德行,這個月的俸銀又得扣。」

「他還真對得起他那名字,難怪叫南宮財。」

「不剋扣我們,他哪裡來這麼多錢?拾掇拾掇你那褲襠子,快快快!」

「行行行,趕緊折騰完,哥倆去酒館喝一盅暖暖,也去去這倒黴的晦氣。」

·

這番話,就在耳根子邊上叨叨的。

那兩人走後,薛雀二人面面相覷,雀榕看著薛鶴,抱緊了手上的花欲言又止。

屋裡燈火通明,裡頭當真有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