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榕睨他一眼,心細照顧起那株極罕見的血心曇。
薛鶴見他不搭理,湊上前去又問他,「小郎君這裡也是什麼都賣?在下有一心儀已久之物,尋找良久,四下打聽後說是隻有你這花齋才有。」
雀榕頓了手,抬起頭來心生好奇,「說來聽聽。」
莞爾一笑,薛鶴搖搖扇子心裡頭狡黠地動著歪腦筋逗他,「此物名叫,雀榕。」
小郎君一聽,往後退了一步,倒是也不慌不忙,神情從容。他轉過身去從邊上一簍子裡取出一把白色的果子,一把塞到他手中,「薛公子說得沒錯,此物我這兒卻是有。您請收好了,總共兩吊錢。」
「這是什麼?」薛鶴擰著眉頭心中疑惑,低頭瞧著手心裡頭這一顆顆白色的果子。
雀榕欣然一笑,「此物便是雀榕果,是鳥兒的吃食。想來是薛公子家又買了什麼稀罕的鳥兒貪食了?」
明知他故意調侃,薛鶴也不動怒,反而繼續厚著臉皮說:「可若是我餓了呢?」
不等雀榕開口,忽的一陣地動山搖,花齋裡頭一陣小動靜,搖搖晃晃。薛鶴連忙抓住一旁的橫木,將雀榕一把拽過來。
就在那剎那之間,近處的一盆花卉砸了下來。
看著雀榕劫後餘生,薛鶴比他更是鬆了一口氣,「好險。」見他沒事,他又問,「這是怎麼了?」
雀榕也有一絲困惑,「我也不知。」
二人來不及多想,屋子後傳來了動靜,不等二人開口,裡屋簾子後頭出來一個人。
只是一個少年郎,手上端著黑木盤,一身粗布黑衣,僅頭戴一隻木簪。他緩緩上前來,面色沉沉,不怒不喜,無半點神色。
此人,似乎哪裡見過。
薛鶴不由陷入沉思,想著,方才那轎子裡的聲音,他好像也哪裡聽過一般。如今又覺得這人眼熟得緊,怕不是自己真給病了。
薛鶴在打量他的同時,那人也瞧了他一眼,神情很是戒備,卻又很快便挪開了眼睛。他開口道:「兄長,該用藥了。」
「青楓,辛苦你了。」雀榕伸手端過一碗黑乎乎的藥,味道隔著不遠處就可以聞到。他抬頭看著薛鶴一臉疑惑地等他解惑,便介紹道,「青楓姓楊,楊柳的楊,青楓江上。他是我家表親,家裡遭了災過來避避難。」
「哦,是表親啊……」薛鶴舉起扇子,意味深長地打量他,正臉瞧了瞧,實在想不起哪裡見過。認認真真盯著他看了許久,無生命之相,又是一個已死之人。可不知怎麼,查不到死因和日子。
小郎君說是他家裡遭了災,見他也非兇相,不像害命之人,薛鶴索性沒有開口提醒,免得傷了小郎君的心。
薛鶴搖搖頭,不再去管他,反倒看著小郎君手上那碗藥,藥味兒沖鼻,「小郎君這是哪裡不舒服?」
「沒什麼。」為了不讓他繼續觀察,雀榕一飲而盡,拿起一顆梅子含了下去,「不過是補補元氣的東西,隨便嘗嘗。」
薛鶴心生疑慮,瞧著小郎君臉色好像一直也不太好,「可是身子出了問題?」
雀榕搖搖頭,「沒事。」
薛鶴不再多問,只是欣慰地笑笑,「沒事就好。」末了,他舒了一口氣,又道了一句,「沒事就好。」
雀榕放下手上的東西,遞給那叫楊青楓的小表弟,招呼他下去。
屋外的雨片刻沒停下,淅淅瀝瀝地,下得人心裡頭亂糟糟。在屋子裡坐了片刻,也不知怎麼,薛鶴鬼使神差地對他說:「我們出去走走吧?」
「出去走走?」望著屋外的大雨,雀榕有些不解。
薛鶴咳了一聲,藏起自己的小心思,揮扇指著那桌上的血心曇解釋道:「小郎君不是說要給我找個高人?如今雨季,下得頻繁,若是再如今日般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