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夫又說:「大抵應是受了什麼驚嚇,加上受過傷,染了風寒。他身子虛弱,得有人照顧,不能再惡化。要是熬過了明日,應該能活蹦亂跳的。」
楊青楓在一旁神情肅然,床上的江兒躺著非常難受,一直扭動著腦袋,他口中還念念有詞。
「阿姐……阿姐我錯了……你別丟下江兒……」
「江兒會乖的……阿姐不要丟下江兒……江兒真的知道錯了……」
「阿姐……你別去!不要去那裡……」
「這裡太黑了……太冷了……阿姐帶江兒回去吧……」
「阿姐,江兒想回家……」
第30章
江兒這一下子病倒,就算躺下來也並不安心,緊鎖的眉頭宛若一道不可跨越的山峰,無人知曉何時山可移平。他口中一直喃喃自語,面色慘白慌張。
季大夫亦瞧著這邊,叮囑道:「夢囈是有的,這孩子定是吃了不少苦。方才我也瞧過,身上的傷已經癒合了不少,諸位放寬心。不過還是得需悉心照料,病情不能惡化下去。」
「謝謝季大夫。」雀榕道。
床邊的楊青楓忽然被握緊了手,他撇過頭,默默將手抽了出來,然後拉起被褥將他蓋好。
許三在一旁聽瞭如此,也鬆了一口氣。這小傢伙瞧起來應與許來蘇年紀相仿,再多看幾眼,不由得又覺得心中難過。
「這季大夫祖上都是在餘江村行醫的,這餘江村百來口人命都靠他們家救,幾位就放心吧。季大夫說什麼,就是什麼,一定沒錯的。」許三安慰他們道。
「祖上都是在餘江村行醫的?」薛鶴眼睛一亮,忽然想起了些事情,「我聽聞鄴城十年前發生過疫情,這位季大夫應該知道此事吧?」
季大夫一怔,沒想到還會有人提起這事,「當時人心惶惶,這事鄴城人都知道。」
薛鶴又問:「那餘江村可受過災情?」
季大夫瞧了他一眼,連回想都不用,篤定搖頭,「沒有。」
「如此確信?」為何就偏偏餘江村沒有?薛鶴心生疑惑。
那季大夫收了自己的東西,一邊回答他:「公子不是鄴城人吧?我家幾代行醫,這種大災情怎會不瞭解?這事我記得清清楚楚,沒有就是沒有,確實沒有。」
薛鶴沒繼續追問下去,卻問起了另一件事,試探道:「那諸位可知道『龍王嫁女』?我聽說,這是餘江村的習俗,二人應該不會不清楚吧?」
提起這事,許三更是難過了。
那季大夫並不否認,還坦白直言:「這事兒是餘江村特有的,我們餘江村雖也是鄴城境內,可習俗與他們不同。我們這兒是江邊的小漁村,就是靠水吃飯的。」
雀榕想想也覺得奇怪,自己就在鄴城中卻從未聽過這事。卻未想到,竟然是餘江村的習俗,看來這次是歪打正著了。不過之前也聽說什麼時辰快到了,前些日子在客棧中便聽人說起,山神祭之事,那些人竟是餘江村的人?
「我也聽聞十年前有過一次祭山神,那十年前的『龍王嫁女』,是嫁的哪戶人家的女兒?」雀榕迫切問起,想從中找尋線索。
季大夫詫異了一下,又想想,「這事兒也沒什麼不好說的,龍王嫁女這事兒,我們村十年就有一次。」說至此,他又同情地看著許三,「真是可憐了這些小姑娘,造了什麼孽才會投生到餘江村來。」
許三轉過頭去,走出屋子不再聽他們交談。
薛鶴繼續問,季大夫又繼續說起,「說起來也是巧,十年前疫情發生之前,我們這兒正好舉辦過一場龍王嫁女。大約,也是這麼個時辰,一下子就下了好幾個月的雨。」
季大夫說:「彼時我尚年幼,獨自一人出門拜師學藝去了,那時只有家父在餘江村看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