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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著她,她在孃家門上也有面子。自從生了孩子她還沒撈著回孃家。陪她多住些日子,到時候,我叫你大哥再去接你們。記住了。見不到你大哥不許回來。

哎呀,親媽哎,搞得特務似的,要幹什麼呀?

不許問,趁著天沒亮,快走。母親的話,像是軍令了,小足子不聽也得執行。

就這樣,丁思武迷迷糊糊地跟她大嫂趕早車回到了孃家。大嫂孃家很清貧,但還是熱情地招待了他。她母親很會做飯,雖然是平常的飯菜,卻很合人的胃口。晚飯後老太太抱起外甥小新新進裡間去了。大嫂像是卸下個包袱似的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給他倒上了一杯茶說,唉,這會可要好好歇歇了,來,再喝杯,還挺釅的。

丁思武見大嫂那付如釋重負的樣子,覺得她是該好好歇歇了。在他的記憶裡,大嫂自從嫁到他們家,從來沒閒著過,尤其是前段日子,孩子剛滿月她就下井。也許都怪他跟大哥在外地追款找人,她一個女人家家的才去受那份洋罪。他不知大哥心裡怎麼想,反正他聽說了之後,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讓他弄不明白的是,現在家裡礦上忙得一個人頂倆用的時候,她怎麼竟然想起了回孃家?

這茶釅的,我喝著滿嘴裡除了苦,還是苦,嘗不出個好孬。大嫂,你咋挑了這麼個時候走孃家?

要是大嫂挑的,我也該叫你大哥陪我來才是。大嫂邊說邊給他重新倒了杯白開水說,你乾脆喝白開吧。

對啊,我大哥咋不來?他喝了一口,心裡的疑問更大了:別說買賣不怎麼樣,就是一天掙座金山,他也該來。

如果你大哥能這樣想,大嫂我就是累死也值了。不說他了。看咱家忙的,這一年出了多少大事,好歹的咱家承包了煤礦該掙個消停錢了,這不又讓人牽掛起你來。唉,要說不容易,還是咱媽。

把我說糊塗了。好好的,說什麼牽掛我?

思武,咱媽是為你好,明天咱村的幹部要挨門挨戶的叫,所有的小夥子都得到鎮上體檢,嚇的咱媽才叫你出來躲躲。

啊?丁思武嚯地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你咋不早說,我等這一天早等急了。

咱媽說了,好不容易打聽出的訊息,今兒早上才告訴我的,要絕對保密。叮囑我不許對你說。

大嫂,你,你咋就不懂我?

思武,你聽我說完,這些日子,馬伯伯天天在村上的大喇叭裡廣播動員。誰都知道,南方正打得緊,真要去了,還有個囫圇?你就安心陪大嫂住上個把月,等這事過去了再說。不是大嫂沒覺悟不愛國,可……不管咋說,這回你就聽大嫂的。正好,叫我大哥陪你到處玩玩,他可是在家閒得難受。

丁思武這時全明白了,媽是明擺著不讓我去當兵。他又想起了馬六亭,可見不到,抓不著,這樣的日子他是一天也不想過了。不行,受不了了,熬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走,一定要走。

第二天,天還沒亮,他便一個人悄悄地去了車站。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一節

第一節

丁家的院子裡有棵石榴樹,翠枝常常坐在樹下發愣。昨晚的一場雪使滿院子變成了一片白茫茫。天井裡一堆堆的是掃起的雪,東南角上的大柴禾堆也成了個大棉花垛,屋頂上則像是攤平了的白麵,石榴樹上,一樹光禿禿的灰不溜球的枝條條,掛了一層白白的雪,這白色的最頂端是一顆紅紅的石榴,孤獨地懸在樹枝的最上頭,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熠熠的冷光。大兒媳婦見婆婆一動不動地望著,不知她是在看雪,還是在看石榴,她輕輕地走過來小聲說,媽,外邊太冷,還是進屋暖和暖和吧。新新睡了,放在了您屋裡。我得走了,去晚了您大兒又該罵了。

去哪兒?

去鎮上大集啊。您大兒不是早早地走了嗎?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