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飯做好了,在廚房裡放著,一會俺爸禮主麻回來,給四兄弟捎到礦上吧。
禮的啥主麻?明明是禮拜天。
媽,錯了,明天才星期六。
誰錯了,啊?沒錯,今天是禮拜天,明天是禮拜天,後天也是禮拜天,我叫為主的把天天都改成禮拜天。
大兒媳婦不敢哼聲了。她回頭望了望屋裡熟睡的兒子,又看了看婆婆,悄沒聲兒地走出了院子。
唉,老人說得沒錯,給人家當兒女也別給人家當爹媽。這牽腸掛肚的滋味不是人受的。自從丁思武那天一人從大嫂孃家偷跑到鎮上報了名,還就真隨了他的心願。三個月後他就上了前線。婆婆知道後有那麼一陣子不吃不喝的。最近不知聽誰說,當兵的星期天在後方全歇著不打仗。她就天天盼啊盼的盼星期,把那個小小的月份牌上的星期天全用紅筆圈上了。整天魔魔道道、病病懨懨的。家裡人也都心領神會,只要她問今天是啥日子,就全說是星期天。
大兒媳婦來到了集上。丈夫見她一身泥雪,臉色鐵青,一隻胳膊騎著腳踏車,稀里嘩啦地來到了他的羊肉攤前,猛地跳了下來。
有病是咋的,看你成啥樣了,出門咋不收拾利索了?也難怪丈夫數落,就她這身扮相,叫誰看了也不自在。
我,我是收拾利索來的,可是路太滑,摔了一跤,這隻胳膊不能動了。
虧得不能動了,還跳。過來我看看。他沒好氣地拽了把她那隻綣著的胳膊。
啊,痛死了。
丁思秀見她呲牙咧嘴的,連忙說,讓人看笑話,去那邊的醫院看看吧。我這裡離不開,快去,別在這裡給我當現世寶了。
喲,這是嫂子吧。怎麼了?是不是摔著哪兒了?
順著聲音,丁思秀媳婦一瞅,是旁邊一個擺鞋攤的小媳婦。人長的一般,穿著打扮倒挺惹人眼的。這大雪天,怎麼穿這麼薄,不冷嗎?她真有點替這俏媳婦擔心。
啊,她就是這麼毛手毛腳的。丁思秀接過話來說。
要不,我陪嫂子去看醫生吧,現在還沒上人,走走也暖和。我這裡你留點心就行。
說完她竟過來親熱的扶著她去了醫院。
等她們回來丁思秀看到媳婦的一隻胳膊打著石膏,才知骨折了。他又心疼又生氣地說:你說你不好好在家待著,跑出來遭錢受罪,回去連孩子都抱不了了,娼婦娘們真能氣死人。
不是你叫人家來的麼。她嘟嚷著。但另一隻手也沒耽誤她幫著丈夫忙這忙那。
喲,嫂子啊,看你把丁大哥心疼的。來、來,上我這邊坐坐。瞧,又是刀子又是秤的,一隻手哪能行?我來。說著她把丁思秀秤好的羊肉,接過來麻利地包好放在了客人的手裡。
丁思秀媳婦樂呵著,那感激從心裡到臉上,像春天裡的花,無論又沒有人欣賞,它都一門心思的開著放著。瞧呀,這小媳婦真是幫丈夫的一把好手。看著他倆有說有笑有條不紊的忙著。嘖、嘖,人比人哪行啊,看她才像是丈夫的好媳婦,咱還真得好好學著點。厚道老實的丁思秀媳婦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小媳婦不光是幫她幹了活,到後來還佔據了她在丈夫心中的位置。誰說這忙幫的沒有價碼?
三年的日子在她沒白沒黑的忙活中悄然逝去。如今他們又有了第二個兒子。忙碌的生活,讓她變成了個大老婆,粗手大腳,說話的語氣也男人似的。為此常惹來婆婆的白眼,看你粗門大嗓的,一點女人味都沒有,也怪不得老大白黑的不見人影兒。婆婆的一句話讓她暗自傷心。是啊,自己是沒一般女人的心細,可兩口子的事兒,哪能感覺不出。丈夫是變了,變得對她不管不問,就是那事兒也少了。有幾個要好的小姐妹,曾經悄悄地告訴她,你可要拴好丁思秀的心,他在外邊可招人了。她明白人家的好意,可丈夫的心